“嗯,”月姜努力止泪。
她在营帐中等太久了,生怕景砚出去后就变卦了,反悔认下她怎么办?
等他回来时,外面守卫的问候声惊动了月姜,她趁机装睡演这么一出。
目前不仅知道景砚仍要娶她,还会好好护送她进景国,月姜安心了一大半。
见月姜稳定下来,景砚又问:“为何不歇在榻上?”
“妾衣衫破损、尘土沾身,哪能污了夫君的床榻,”月姜面露难色,垂在两边的双手不好意思地攥着脏破的衣裙。
她扑闪双眸,拘谨请求:“夫君可否给妾准备一桶热水,一身干净衣衫替换?”
提到这事,月姜心都疼,她带来的嫁妆不菲,仆人成堆,全被景砚给劫了。
眼下她要嫁景国,嫁妆还她不过分吧!
景砚视线落到月姜身上,她穿着一身彩绣缂丝海棠交领蜀锦广袖长裙,张扬艳丽、明媚天成。
即便破损、沾了污尘,犹能从衣服上看出崭新、精致的原貌。
但现在这身衣服仔细一看细节,衣裙处处透露着脱线、磨损,仿若受了大灾,已然不能继续穿下去。
景砚军营中都是男子,能给月姜找出几件像样的衣服,也只能从劫来的月国嫁妆中拿了。
“你等等,孤让人给你准备,”他转身出营帐,朝不远处卫攸的方向喊了一声。
“卫攸,过来!”
卫攸在安排护送战利品的车队,也就是月国嫁妆,景砚既然说东西全归景国所有,便要先准备一步遣送回平康城。
他刚刚安排好,殿下这么一喊,卫攸兴高采烈上前禀报进度。
哪知景砚下了一个全留下的命令,卫攸立刻垮了脸,不解万分。
“殿下,既然这些东西全归景国了,早送回去为妥,为何还要都留下?”
景砚:“这都是月国公主嫁景国的嫁妆,月国公主还没进平康城,东西先进了算怎么回事。”
这话的意思,嫁妆还是月姜的嫁妆,不能当战利品充入景国国库。
卫攸虽然不舍得将到嘴的鸭子,再从喉咙里薅出来。
但转念想想月国公主都是殿下的了,还舍不得什么月国公主的嫁妆。
平白让安国那边得知,他们觊觎这些嫁妆,说不定怎么笑话景国与自家殿下,卫攸绝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
“既然这些东西都是月国公主的嫁妆,末将一会儿便让人守好东西,随月国公主一起入平康城。”
景砚满意,接着道:“先挑出一箱装有月姜衣服的箱笼出来,再送一桶热水进营帐。”
“是!”卫攸遵命地爽快,连问为什么都没问。
回过神来才奇怪,抬头想问时,景砚已经掀帘又进了去。
卫攸想追,蓦然发觉这帐内不光只有他家殿下了,不能随便掀,想想作罢。
……
不久,景砚为月姜要的东西都准备进了帐,容英才去敲打月国侍从,回来的没这么快。
景砚只得解释:“你的侍从今日也受了不少惊吓,孤怕她们各有轻重缓急的伤患,便一一送到了城中救治。”
其实是关了起来!
他继续:“目前来不了,你先自己……”
“夫君,你能否守着妾沐浴?”月姜打住景砚未说完的话,轻扯对方衣袖,软声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