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太后意识到景砚没打算娶程素云的可能极大,颇为愠怒。
“想我程氏自景国建立就在,如今却因门庭冷落遭人这样冷待,真是可悲啊!”
若她没伤身子,若皇宫中坐的皇帝有程家的血,她们何至于此。
程素云不愿信,她为景砚找借口:“不会的,殿下常忙军营,没心思考虑这些有可能,肯定没想过不愿娶我。”
“可恨来了一个月姜,我又在殿下眼中露了丑,殿下一定厌恶我了。”
她报复性地恶诅:“月姜不是今天去布施了吗,没我们程氏,月姜有什么本事笼络他们,最好有遗孤生乱,一碗热米汤浇到她那张狐媚的脸上留疤才好。”
程太后老道,就算心中有怒,很快就平复了回来,她立刻镇定自若。
“行了,眼下放狠话不是时候,你说的对,月姜一个黄毛丫头,肯定笼络不了遗孤。”
说话间,程太后从衣袖中掏出一叠银票塞给程素云:“这是我的五百两私己,今日月姜绝拢不住遗孤,她会狠狠吃顿教训。”
“你一会儿去看看,在人前帮帮她,过后再拿着这叠银票偷偷去安抚遗孤,月姜这次跟遗孤们梁子算是结下了。”
“她若不想嫁进来当了太子妃乃至日后皇后,还没能力管理遗孤们,不想落的贻笑大方,必须来哀家永寿殿伏低做小。”
“咱帮她处理遗孤的事,她帮你得殿下宠爱,早早让你怀个孩子出来,日后互相扶持,不怕长寿殿那个幺蛾子。”
闻听自己要为殿下怀一个孩子,程素云的双手不自觉覆在平坦的小腹上,羞涩腼腆不已。
虽然她刚对殿下做了不好的事,但程家女不管为后为妃,一定要入宫当皇帝的女人,未来诞下金贵的皇子。
郑太后都能母凭子贵,程素云不信自己不能,谢恩:“谢姑祖母排忧,素云一会儿就出宫解决乱子。”
程素云那边正抱着救世主的心态,准备出宫解决闹乱。
月姜这边热闹已然上演,原因是月姜把布施给遗孤们的米汤,布施给了乞丐还有各村庄田农们带来的孩子。
遗孤们认为他们被轻视到,又以一个中年汉子一马当先,撸起袖子站在月姜跟前与她对峙。
“这是我们该得的东西,凭什么给他们吃,朝廷果然看我们家中没人了,好欺负了吗?”
对方戾气横生,月姜偏偏笑的如沐春风,一边发放经文,一边给幼童送粥,偶尔才搭理一声身旁的男人。
她将人粗略打量,大致推论:“看大叔的年纪,你应该是父亲跟先帝赴安没回来的那批遗孤,你年纪在四十五六岁上下吧。”
“这些年没找营生,在种田,手上的粗茧我看见了,但并不算吃苦,因为你的背不弯,没多受累。”
“你身后明明就有自己的媳妇,儿子儿媳,一对孙儿,哪就家中没人了,真是自己咒自己。”
“不要经文与粥是你们今天异口同声,非常坚决说不要的。”
月姜努着下巴示意之前撑拐的老头,老头比不得年轻人的体力,僵持一早上早累了,正勾头往田农孩子们的碗里盯,不停吞咽口水。
蓦地他对上月姜朝他递来的视线,怕丢面子又重新把脖子梗的极高。
“那个老伯喊的最高,你们没一个反对的,而且我也没有缺着你们。”
“你们不是自己这次不拿吗,那我想你们这次不要,我放下次给而已,但粮食我总不能就扔了。”
“瞧这些孩子喝的多开心,你们家的孩子要饿了,我肯定也会给他们。”
“可是偏偏一早上了,你们这些大人有些都饿的前胸贴后背,孩子半点没有要米汤的意思,想来日常吃喝不愁。”
“说明朝廷对你们不薄,怎么就非要程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