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张曼成所到之处,不分好坏地烧杀抢掠。
老百姓的生计不仅没有得到改善,反而变得更加艰难。
造成的结果是,百姓虽然痛恨官府,但同样对黄巾军避之唯恐不及。
正是因为张曼成的做法,所以不少城池,宁愿死守,也不肯投降。
丹水县就是一个例子。
张孝天当时的犹豫,原因就在这里。
如果黄巾到来之后,和官府统治时相比,没有什么区别。
人们自然也就不会欢迎黄巾军了。
张曼成的做法,无疑让起义成功的难度,大大增加了。
可是另一方面,张曼成确实也为黄巾军做出过杰出贡献。
攻占南阳郡治宛城,极大提振了黄巾军的信心。
而且客观上,也分摊了陈玄的压力。
虽然他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他对官府的恨意,是真实的。
而且,他敢于响应张角起事,也说明他是个当之无愧的乱世豪杰。
忽然,陈玄听到“扑通”一声。
孙副将跪倒在他面前。
“陈渠帅,您不说您有办法救大帅吗?”
“只要您能把大帅救活,李某愿意誓死追随您,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还不等陈玄开口,张曼成就摇头苦笑:
“别傻了!”
“我自己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
“官兵已败,兄弟们都得救了。我能等到这一天,死也瞑目了!”
说罢,他长叹一声:
“我有这样的下场,不也很应该吗?”
“躺在床上这些天,我想了很多。”
“我,有大罪啊!”
“一个大罪是,只顾自己逃命,将几千名兄弟关在城外。”
“直到现在,我还总是梦到兄弟们的哭声。”
“我不配当一名主帅!”
“另一个是,为了筹集军粮,我把老百姓的粮食都抢了来。”
“我以前也是平民,怎么我就没有想到,没有粮食,百姓哪还有活路?”
“有这两件大罪,张某死得不冤!”
张曼成的眼角淌出两行清泪。
陈玄闻言动容。
他看得出来,张曼成的确是真心悔过。
他开口说道:“张渠帅,你的病说不定能治好。”
张曼成轻轻摇头:
“就连你也来骗我?”
“你说的是太平经吧?太平经上卷我也习练过,确实有些神奇之处。”
“但是,我的病,就算是天师亲至,也无力回天了。”
孙副将激动不已:
“大帅,你就相信陈渠帅吧!”
“他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
他又转向陈玄:
“求您快快出手。”
陈玄从怀中摸出疗伤药剂,递给孙副将:
“不一定有用,但至少可以试试。”
如果张曼成是刚刚受伤,不管多么严重,只要服下疗伤药,绝对能够治好。
但是,张曼成的伤势已经拖延太久了,除了外伤感染,内伤也很是严重。
所以陈玄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副将拿起药水,小心翼翼地喂到张曼成干裂的嘴里。
张曼成将信将疑地咽下,脸上忽然露出喜色。
他只觉一股清凉从喉咙间滑过,一路直达小腹。
然后小腹腾起一股热流,迅速弥漫全身。
太舒服了!
再看他的伤口,本身早已腐烂化脓。
此时也飞快得生出新肌。
他感觉身上有了些力气,激动地坐起身来:
“神药啊!”
“多谢陈渠帅赐药!”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从此以后,张曼成愿效力于渠帅鞍前马后,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