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我也不和你计较那么多。你且去把两件事落实一下。第一,府内上下的吃穿用度万不可比上月差,月钱等照原数发。第二,行止开客栈,你好歹拿出五百两。”
“如若连五百两的积蓄都没有,那你手上的掌家权我可就要收回来了。”
老夫人试图拿掌家权威胁沈无忧,毕竟各门各户的掌家权全部握在了当家主母手上。
换句话说,谁握有掌家权,谁就会是家里的主母。
沈无忧蹙着眉,故作为难地低着头。
片刻后。
她忽地抬起晶亮的眼眸,期期艾艾地说:“母亲,是我无能,还请你立刻收回掌家权吧!稍后,我会让秀儿将原账本呈上,至于府里欠我的银钱,就先记着。”
“你说什么?”
老夫人彻底傻了眼,她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有算到沈无忧竟连掌家大权都不要。
“掌家权我不要了,是我无能。母亲,我心情欠佳,先回南院闭门思过了。”沈无忧话落,就带着秀儿快步走出了老夫人的院子。
“小姐,他们怎么好意思向你要钱?”秀儿义愤填膺地说。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沈无忧回了南院,并没有因为裴老夫人的厚颜无耻而生气。
既然看清楚了裴家上下的真面目,她也就不会再把他们当成自己人。
既然不是自己人,也就用不着为了他们的所言所行而黯然神伤。
换上一身利落的男装。
沈无忧悄无声息地从南院后墙翻出,直奔桃李街的醉佛楼。
身为将门之后,她的拳脚功夫和京都城一众男子相较,都算是出众的。
只不过她娘担心她成天打打杀杀的,不好嫁人,刻意隐瞒了她会武的事实。
到了醉佛楼,两位小厮立马将她迎了进门,“沈公子来得真是巧了,今日楼里的姑娘差不多都在的。”
“我找柳溪。”
沈无忧手持着一把山水折扇,灼灼目光扫过醉佛楼里的一干人等。
柳溪是醉佛楼的头牌男花魁。
传闻有不少贵女为了成为他的入幕之宾大打出手过。
当然,也有不少公子哥儿为了柳溪争风吃醋。
“沈公子,抱歉。柳公子今日没空,楼上有贵客在,不便见客。”
“可否帮我通传一下?”
沈无忧出来一趟并不容易,自是不愿就这么打道回府。
二楼雅座。
柳溪托腮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儿,目光最终落定在了沈无忧的身上。
他对面的顾景炎和云清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得见沈无忧,顾景炎的眸色暗了暗,“柳兄,这位沈公子怕是来找你的吧?”
“九王再仔细看看,究竟是公子还是小姐?”
“有何区别?”
“你有所不知,这位沈姑娘,她有家室。”
“有家室还打扮成这样来找你,说不准是真爱。”顾景炎莫名有些生气。
他还以为沈无忧是正经人家的女子,没成想她竟还会逛窑子。
“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找我,求的是她父兄的消息。”
柳溪叹了口气,狭长的丹凤眼里多了一次惋惜,“沈姑娘哪哪都好,就是眼瞎,她那个夫君,可不怎么样。”
“怎么说?”
“九王想必都已经听说了吧?那裴行止凯旋而归,还带了个什么狗屁不通的女诸葛回来,说是灵魂伴侣,非要纳作妾室。”
“那位女诸葛比起这位,确实有着云泥之别。”顾景炎深深地看着沈无忧。
还别说,这女人穿着男装的模样似乎还挺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