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亲大会前一天,连小满凭借秦淮祁给的身份牌,轻松地进入了供应选亲女子住宿的夜明宫。
一间房住十二位女子,同睡一张通铺。
连小满戴着面纱进去的时候,里面十一位女子都到了,没有人交谈,都端坐在床上,十一个人中有八九个都在用针线绣着红衣。
即使在屋里,这十一个人也没人摘下面纱,于是连小满也只能入乡随俗,继续戴着让人呼吸难受的面纱。
直到晚饭,连小满才看到了这些女子的真实面孔,没有一个丑的,即使五官一般,但通身的气质还是能让人一眼瞧出不是普通农户教养长大的。
吃完饭,漱完口,大家又默契地带上了面纱,彼此之间,依旧没有任何交流。
无聊之际,连小满从包袱里面摸出两本书,这是来之前秦淮祁给她的,说无事可干的时候可以翻开看看。
连小满仔细一瞧,两本书封面居然一样。
将两本书翻开对比,一抹笑容瞬间浮现在连小满脸上。
原来其中一本书虽然封面写着《礼仪典籍》,但里面内容却是她平时打发时间翻看的一个话本子。
连小满连忙合上书,待确认没人盯着她看后,默默地靠在床里面的墙上,翻看起了话本子,颇有种顶风作案的刺激感。
许是太安静了,连小满不到半个时辰,就将话本子看完了,古代话本子不是白话文,处处咬文嚼字的,连小满囫囵吞枣,也就看个大概,所以每次一个话本子要不了一上午就能看完。
将话本子收起来,连小满打了一个哈欠。抬头一看,十一个女子依旧各干各的,无人交谈。
连小满想这要放现代,早就各自八卦满天飞了。
撇了撇嘴角,连小满决定拉个人聊一聊。
角落里,一个女子似乎与别的不太一样,因为她是房间里除了连小满第二个看书的人!
连小满小心翼翼地挪动屁股坐了过去。
“你看的是什么书呀?”连小满语气是少见的温柔,怕吓到人家。
那女子怯生生地抬头看了连小满一眼,很快又垂下头,含羞带怯的模样,如果不是同性别,连小满都要怀疑这女子对她一见钟情了。
连小满没客气,直接就朝着人家书面内容看去。当看到国之危难,女子亦责无旁贷的时候,连小满顿时一个激灵。
这样的文章怎会出现在这个时代?一个大大的问号出现在连小满的脑海当中。
连小满暗自惊讶一番后,放低声音夸奖道:“姑娘,你觉悟真高,在国家为难之际,能想到为国家出一份力?”
闻言,那女子疑惑地皱起眉毛,反问道:“你没读过这本书吗?”
连小满一愣,“我应该读过吗?”
女子再次狠狠皱起了眉毛,看连小满就像看一个另类一般。
“参加选亲的人几乎人人都有一本!”
连小满目光一闪,立马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想起来了!你说那本书呀!别见怪,我书读得不多,只认识几个字,所以不知其深意,更别说记得上面的内容了?”
女子闻言才渐渐放松表情,随即翻开一页对着连小满道:“你看,这个清辞公主当真厉害,一个人不仅能斩杀十几头狼,还能组建训练军队,当真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
看着书页上“燕清辞”三个字,连小满嘴角不由抽搐,再三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后,连小满不得不承认一件事,那就是有人把她的上一世写成了一本书,还当作是白国女子的精神图腾。
见女子看得专注,连小满默默地退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从包袱里抽出另一本《礼仪典籍》。
不过翻看了几页,连小满就发现这本用来约束白国女子的礼仪教导书籍,如同一间密闭的屋子,房间里陈设华丽,各色家具一应俱全,住在里面,即使什么也不做,也能感到舒适。
可他们不知道这间屋子的外面,有鸟女花香,有情人的呼唤,有惊险的游戏,有恐怖的人心,有日月的昼与夜……
覆在她们脸上的面纱就像一条铁链,牢牢地将她们的灵魂束缚在那个自认为华丽的屋子里。
那天晚上,连小满在微弱灯光下看书到深夜才躺上床,逼仄的床榻,连小满蜷缩成一团,思绪万千。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和目光面对眼前十一个无知无畏被禁锢思想和自由的姑娘,她不知道要如何告诉他们,除了与孤独作伴走完余生,除了为了家国走上血染战场,她们其实还有很多选择,比如摘下面纱接受阳光的洗礼,让春风拂面,嗅一嗅秋季丰收的香味……
第二天,连小满是被晃醒的,叫她起床的人是昨夜看书的那个姑娘。
“姑娘,该起了,嬷嬷快来了!”
连小满愣了愣,然后快速爬起来,洗漱打扮。
没有荷花和阿莲,连小满的头发只能自己梳,丝巾做装饰,乌黑头发被束成麻花辫自然垂在胸前,简约而不简单。
看着大家都不约而同穿上了红衣,连小满也随大众穿上了秦淮祁提前备好的红衣。
连小满发现,夏国太子手笔就是不一样,单评面料之丝滑柔顺就知价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