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珐怜不是神人,知道疼。
在这一击下,苍白的小脸渗出薄汗,闷闷地哼一声,身子也控制不住地蜷缩起来。
好痛。
全身上下都忍不住发抖。
口腔泛着苦腥,她甚至痛到开始干呕。
莱茵缓缓蹲下,毫不留情的抓住了爱珐怜的头发,迫使她抬头面对面。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爱珐怜发现,与昨天比起来这个人似乎又蠢了许多。
“你知道我怎么对待你们这些冥顽不灵的异教徒的吗?”他说,拽着女孩的手又一次狠狠用力。
“曾经也有一个异端像你这样,后来,我亲自给他剪了指甲。当然,不是用的指甲刀,你知道是什么吗?”
“用虎钳夹住指甲,然后猛地用力,就会连带着血肉扯下指甲。你真应该看看他当时的脸,比壁画里的恶魔还要扭曲狰狞。”
爱珐怜一边点头,一边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这样啊,能说的更仔细一些吗?”
莱茵脸上的表情顿了顿后,不可理喻的望着爱珐怜。
“真是个疯子。”
……
.
爱珐怜·蜜梨娅是个什么人?
异端审判局的白袍骑士凯多尼娅正摘下盔甲,坐在办公室听着副手对于她的进一步汇报:
“今年十三岁,曾经在卡德米亚私立魔法学院就读,半年前因为校园霸凌退学。”
“身体羸弱,常年吃药,三天两头生病。她的母亲为了给她治病跑遍了她全国上下。”
“像个精致的洋娃娃,平时没什么存在感。”
“她的母亲温妮莎生前已经陷入了财政危机,向城内臭名昭著的放贷人加西亚借了大笔贷款,葬礼也花了不少钱,所以被依法充公的财产加起来不过200克朗。”
“哪怕不因为异端罪入狱,用不了多久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他顿了顿,改口说道,“不,也有可能被加西亚卖到风俗场所。”
凯多尼娅皱起眉头。
“就只有这些?”
她这个人一向相信自己所见。
经过马车上的短暂相处,爱珐怜·蜜梨娅已经她心里贴上一个疯子的标签,绝不可能是这样一个病弱漂亮的无害废物。
“我们还搜集到了她母亲贴身女仆的证词,她提供了很重要的线索。”
凯多尼娅来了兴趣,“什么?”
“温妮莎生前曾经实行过一场邪教仪式——为了复活病死的女儿,她献祭了一名女童。但奇怪的是,我们并没有在埋尸的地方发现尸骨。可女仆却坚持声称——”
副手的声音情不自禁放轻,好像警醒某个未知的恐怖存在:
“真正的爱珐怜·蜜梨娅已经在三个月前死了,魔鬼已经借助她的身体从地狱里爬了出来。”
魔鬼?
凯多尼娅皱了皱眉,再一次回忆起马车上的少女。
纤细娇小,肤色苍白,透着一股恹恹的病态,脸上时时带着一种相当精巧,轻如白纸、没有实感的微笑。
如果单纯的只是这样还好。
凯多尼娅只会以为她是在虚张声势。
可偏偏,她的骨子里还迸发着一种不顾一切、歇斯底里的癫狂。
望着她,凯多尼娅就好像看着一连往六发左轮连装五颗子弹,在朝自己脑袋开枪的狂徒。
而且她还有不常见的银发和蓝瞳——
那么这就是奸诈、邪恶、狡猾又蛊惑人心的魔鬼?
“还有……”副手又说。
凯多尼娅:“还有什么?”
副手慢吞吞的从证物袋里拿出一叠稿子,有些犹犹豫豫道:“我们还从她家里面搜出一份有她署名的手稿,似乎是她写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