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侮辱,居然会被一个婢女给嘲笑了。
甜橙惶恐的躲在了宋晚吟的身后,紧紧的闭上嘴巴,低头不敢直视他。
她其实并不是因为害怕顾卿宸,而是不想给自家主子添麻烦。
毕竟主子的伤势未愈,心情不能大起大落,以免落下病根。
宋晚吟仅仅一个抬眸,眼底闪过锐利的光,吓得顾卿宸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只是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
顾卿宸心中十分懊恼,怎么反倒被她一个弱女子给轻松拿捏住了。
宋晚吟看他们不见棺材不落泪,直接让甜橙下去叫来了一个庄主。
庄主战战兢兢的来到正堂,扑通一声跪下,哆哆嗦嗦的趴伏在地,不敢直视上座。
“小小小,小人拜见太夫人,侯爷,夫人。”
顾卿宸一见到他,大吃一惊,脸色骤变,双拳捏得咔嚓作响。
‘这个女人,怎么把他给找来了?到底是想玩什么花样?’
太夫人不明所以的问道:
“晚吟,你这是?”
宋晚吟垂下眼眸,掩盖住眼底的寒冽,朱唇微启:
“王庄主,在海棠山庄有一处山清水秀的小院。
前几年,是不是侯爷亲自过去买下来的?”
王庄主害怕的浑身都抖成了筛子,迫于彪爷的威胁,只好实话实说道:
“是是是,三年前,侯爷来海棠山庄实地勘察了一番。
选择了一处风水宝地,买下了那座小院。
后来小人得到了侯爷不少的好处,让小人帮忙多多照看下江家小姐。
侯爷和江家小姐整日都同进同出,形影不离,俨然就像是一对恩爱夫妻。
侯爷还警告小人,不准将此事外传出去,否则就要小人的项上人头。”
说到这里,便哆哆嗦嗦的把这些年受贿的单子和房屋、田亩的契约呈上前去。
明眼人都知道,这些银两的出处来源于宋晚吟的嫁妆,账本上白纸黑字记载的清清楚楚。
宋晚吟不动声色看向太夫人和那对狗男女,有了王庄主的供词,谅他们也无法反驳了。
顾卿宸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法动怒,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江揽月却并没有感到慌张惶恐,反而眼底还透着一种宣誓主权的笑意。
‘宋晚吟,我都已经给你留面子了,想不到你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太夫人见宋晚吟铁了心,要做到这般绝情的地步,立刻哭天喊地道:
“哎呦,我的老天爷啊,这不是要逼着我去死吗?”
顾卿芷立刻为她抚背顺气,劝说道:
“母亲,你可千万不能动气,当心旧疾又犯了。”
太夫人哭了半晌,要是换作以前,宋晚吟早就低头认错了,这次却冷眼旁观。
“晚吟,宸哥儿也是一时糊涂,这世上哪有男人不偷腥的?
他虽然不该瞒着你在外面金屋藏娇,但他也是为了延续顾家香火,才会病急乱投医。
你能不能念及夫妻一场的情分,就不要跟他斗气,原谅他吧。
要是你还觉得不解恨的话,那我给你跪下了。”
说完,见宋晚吟依旧无动于衷,犹豫片刻,还是颤颤巍巍的跪下。
这一跪,满屋的人除了宋晚吟和甜橙之外,纷纷吓得也跪下来了。
毕竟顾家还是太夫人为大,他们可不想引火烧身。
宋晚吟早就看出她惯用的小伎俩,冷笑一声:
“婆母,你大可不必再替他打掩护了。
其实,你我心中都有一本明账,撕破脸皮只会让顾家变得更难堪而已。
我要收回海棠山庄的那座小院。
顾卿宸必须交出房契和地契,还要赔偿我的损失。
至于那屋中闲杂人等的物件,通通一把火烧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