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附和道:“谁说不是,敢孤身一人闯进牢房,哪里好抓!不过这些都是大人需要考虑的事情,姑娘您喝了药好好休息才是正理。”
“嗯。”
丫鬟接过空了的药碗,帮祝朝雨掖好被角,放轻脚步离去。
祝朝雨并没有陷入昏睡,她在回忆以前的事。
她记得,那个时候小舅舅是准备成亲的,和那个女人。
可是后来没多久便传出宋家意图谋逆,并且在小舅舅的院子里搜出通敌的信件。
偏偏那个时候边境城防图又失窃,屋漏偏逢连夜雨,宋家几乎没有辩解的余地,全家以通敌谋逆罪下了大牢。
敌军有了城防图发动战争,边境告急。
不得已,外祖父请命戴罪立功,证明宋家的清白,带着宋家所有男丁去了那场几乎不可能打赢的战役。
他们还是赢了,一如往常每次宋家出征都是得胜。
只是这一次胜利的代价太过惨重,宋家子无一人归。
外祖母因此大受打击不久离世,大舅母殉情,整个宋家就剩一个宋漪菡。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祝朝雨能一直忍受祝母区别对待的原因,她敬重宋家,敬重她的外祖父和二位舅父。
当年关于宋家一事,有很多流言,有人说是宋家小将军中了敌人的美人计,才会断送了宋氏一族。
只是此事没有根据,祝朝雨一度以为是外人杜撰。
现在再想起来,以前那个几乎与小舅舅形影不离的人,在宋家出事以后便再无半分音讯。
祝朝雨有种莫名的直觉,找到她,宋家谋反的真相就能大白。
没错!
祝朝雨不相信宋家会通敌。
即便证据确凿,她也不相信那个传她武艺,带着她游走江湖,惩奸除恶,一心行侠仗义的小舅舅会通敌叛国。
先帝曾有旨意,宋家保住疆土,功过相抵,宽恕宋家罪过。
但祝朝雨不甘心,忠臣的鲜血里不该有污名。
宋家人是真真正正保家卫国的英雄,而不是什么所谓的功过相抵……
祝朝雨渐渐感到眼皮沉重,本就淋了雨受了伤,又在大牢里待了几日,这一病倒,倒是在房内待了不少的时日。
“祝姑娘的身体还未好吗,最近一直没见她出门?”祁岁问陆川。
“大夫说没什么大碍了,就是精气神不怎么好,想起之前祝姑娘的样子可谓是恍若隔世。”
“对案件感觉比我这个县令还伤心,热情过头地让人担心,现在嘛,估计是被现实打击到了。”
“说起来春风楼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我打算最近几天便派人护送她归乡。”
祁岁说:“离开前,先让她去一趟西市。”
陆川不解。
祁岁解释道“这样她或许会开心些。”
没多久,陆川以尽地主之谊为由将祝朝雨约了出去。
祝朝雨本不想去,但陆川说估计以后再无见面的机会,祝朝雨便跟去了。
结果,半路上,祝朝雨看着将自己赶下马车的罪魁祸首。
陆川被瞪得不好意思,摸着鼻尖尬笑。
“祝姑娘,我刚想起来还有事情要处理,实在是不好意思。”
“不过既然人都出来了,祝姑娘不妨四处走走,看看我华县的风光,日后就没机会了。”
“祝姑娘,慢行!”
说完,驾着马车逃得飞快,根本不给祝朝雨讲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