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与蒋秘书的教导方式完全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在父亲的眼里,如果我做不到 100%的完美,那么等待我的就会是他的怒骂。
刚开始,他的眼里对我或许还存有一丝爱意,那偶尔流露的温情,就像黑暗中的点点烛光,让我心生温暖与期待。
然而,到后来,他眼里的爱意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对我充斥着的暴怒情绪。
他那愤怒的眼神,好似燃烧的火焰,能将我瞬间吞噬;他那严厉的责骂,如同尖锐的冰凌,一次次刺痛我的心。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我七岁那年。我没上过幼教所,而是直接进入小学。
那一天,庞大的门大大敞开,外面的阳光毫无阻挡地洒向我。
我满心欢喜,本以为我的父亲有所改变,以为那温暖的阳光是新生活的开始。
没成想,小学才是我噩梦的开端。
接我上车的不是蒋秘书,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一个让我厌恶的女人。
在父亲的灌输下,让我认为,女人该做的事就是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后出门,或者说呆在家里相夫教子,而不是像面前的这个女人,她那一头金色长发如燃烧的火焰般迎风飘扬,妖艳的红色短裙好似一朵盛开的罂粟花,在我看来是那么恶心。
女人就这么坐在我的身边,她身上那浓烈的香水味像一条条无形的毒蛇,直往我鼻子里钻,让我觉得头晕目眩。
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觉得无比煎熬,仿佛时间都停滞了。
但我不敢说什么,因为我怕父亲的谩骂。
我紧紧地咬着嘴唇,双手握成拳头,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逃离的冲动。
车子在路上疾驰,窗外的风景快速后退,可我的心却像被一块巨石压着,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我偷偷瞥了一眼那个女人,她正若无其事地看着窗外,脸上还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容,那笑容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我的心,让我更加反感。
车辆缓缓停在了学校门口,仿佛一位疲惫的旅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校长和副校长以及一众校领导正站在门口,他们身姿笔挺,宛如等待检阅的士兵般庄重肃穆。
那个女人率先下车,她的脚步轻盈而急切,脸上瞬间绽放出如春日里绚烂桃花般的笑容,那笑容艳丽而张扬,每一道笑纹里都仿佛藏着无尽的热情,与校长和副校长殷切地打着招呼。
我下车后,她,紧紧地牵着我的手,那力度让我有些不适。
她开口道:“小文,这位是王校长,这位是许副校长。”
“ 打个招呼。”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催促和期待。
而我抿着嘴,双唇紧闭,像一只倔强的紧闭的蚌壳,无论如何也不肯吐露一个字。
女人见状,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又笑了笑,那笑容此刻显得有些勉强和尴尬。
她开口为我解释道:“这孩子开口有点晚,领导见谅。”
几位领导互相对视一眼,那眼神交汇的瞬间仿佛传递着某种默契。
随后,他们对着女人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那动作整齐划一,像是经过了无数次排练。
“男孩子开口晚,没什么问题,要不了两天就活泼了。”
他们的声音温和而慈祥,仿佛一阵温暖的春风,试图吹散我们之间的尴尬气氛。
我们班的班主任从熙熙攘攘的人堆中缓缓站了出来,他是个中年男子,身材微微发福,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看上去就像一位亲切的邻家大叔。
他那宽大而温暖的手掌轻轻的牵过我的手,那触感柔软而有力,仿佛传递着一种无声的安慰与鼓励,让我原本紧张不安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那女人也随意地挥了挥手,动作潇洒自如,不带一丝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