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同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同祝长安解释:“对啊,我已经拿到了四个仇人的头颅、手脚、心脏和皮囊,只要再献祭一个少女的生魂,就可以让我的宁儿活过来了!”
祝长安知道这个时候再和霍同这个疯子唱反调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便强行镇静下来,软声劝说道:“霍尚书,斯人已逝。这么多年过去,霍夫人说不定早就已经投胎转世了,即便那具躯体活过来,里面的灵魂也不一定就是霍夫人!”
“比起让霍夫人复活,您不如去试着找一找霍夫人的转世?如果霍夫人真的转世了,现在应该也有二十岁了吧?”
霍同这种已经疯魔的人连让死人复活这种事都信,祝长安寻思转世这种东西说不定他也能信呢?全当曲线救国了!
“不可能!”霍同现在满脑子就只有尽快完成仪式,让妻子复活,对于祝长安说的可能性根本想都不想就否定道:“这是西域的秘术,绝不可能出错!”
“西域的秘术你怎么会知道?你是西域人?”祝长安这才想起霍同似乎同西域的渊源颇深,不光府里有西域的金莲花,手上还有西域的奇花天幻花,现在甚至还通晓西域的秘术!
没想到霍同摇了摇头,否认了祝长安的猜想,却说了另一段往事:“我是土生土长的都城人士,但我的夫人是西域人,她曾是西域派来的细作。”
“难怪你会花那么多力气去栽培一株西域的野花,因为那根本不是什么西域侍女带来的种子,而是你为了解霍夫人思乡之情特地栽培的!”祝长安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忠厚老实的吏部尚书居然会为了一个西域的细作杀那么多人:“她是细作!你为了一个细作连杀朝廷四名大臣,你这是叛国!”
“她曾经是细作,但是她和我在一起之后就再也没有给西域送过任何一条消息!”霍同对于祝长安说霍夫人是细作这事反应极大,他抱着头痛苦嘶喊:“但是他们!他们却以此逼死了她!他们逼死了我的宁儿!!”
“是谁逼死了她?怎么逼死她的?”见霍同情绪激动,祝长安趁机想要套出更多话。
霍同手指着放在祭台下的那四个用碟子盛着的残肢人皮:“是他们!他们发现了宁儿的真实身份,逼我处死宁儿,不然就要告诉陛下我通敌!他们本是我最好的朋友,却拿我的妻子来威胁我!!”
“我自然不愿意用宁儿的生命换我的仕途,我都想好了,大不了我就不做这个官,我带着宁儿归隐山田,谁都别想拆开我们!”
“但是宁儿,宁儿为了不让我受波及,竟然用一条白绫自尽!!”霍同涕泗横流,看上去正承受着极大的痛楚,看上去疯癫又有些可怜:“宁儿当时正怀着孩子,那个孩子还有一个月就足月了啊!宁儿就这样被他们逼死了,一尸两命!!”
“那样寒冷的一个春夜,宁儿就这么孤零零地挂在树上,我发现她的时候她的裙子上全是血,那是我们的孩子!!”
“她那么爱美,可是她是上吊死的,死后舌头长长地垂在外面,一点都不美……”霍同跪在石床边,拉起干尸的手放在自己侧脸,似乎这样就能在那只干枯的手上汲取到一点温暖一样:“还有那么多的血,我的宁儿最怕痛了,流了那么多血,她得多痛啊……”
听着霍同声嘶力竭的哭诉,祝长安仿佛也看到了那个明眸善睐的西域女子单薄的身体挂在树上飘飘荡荡的样子,鼻子不禁有些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