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她，张了张嘴，最终只能挤出一句干巴巴的：“节哀顺变。”

魏明玥摇了摇头：“我没事，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祝黎斟酌了一下，看她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于是问道：“太子殿下——你哥，为什么要暗杀我们？”

魏明玥再次摇头：“那个人不是我哥。你可知太祖为什么要推翻晋朝？”

虽然不明白这个问题和他问的问题有什么关联，祝黎还是老实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这是仙家秘史中才有记载的内容，上古时期我们这片大陆和一个被称作灵虚界的大陆是连起来的。灵虚界中拥有灵脉，会自行产出灵气，上面生活着很多我们称之为妖族的生物。

因为人族和妖族的利益冲突，两族爆发了大战，人族的整体势力远远比不上妖族。大能为了保护人族不至于灭绝，封印了两片大陆间的通道，但仍留有一处空间裂缝。

实力过于强大的生物若进去会引发空间乱流，无法穿过空间裂缝。但引气境的生物如果运气足够好，可以平安通过。

人族先前从未察觉，直到哀宗时，才发现已经有大量妖族化人形混入了这片大陆。甚至皇帝本人就是化形的妖族，他们打算里应外合开启空间通道上的封印。因此才有了后来的暴乱。

我和兄长是一胎所生的龙凤胎，双胞胎中总是有一种很奇妙的感应。在我们八岁的某一天，我感觉兄长有点异样，随着我们长大，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他好像变了一个人。

我怀疑兄长被混入人间的妖族替代，真正的他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先前只是怀疑，这昆仑山是兄长八岁时曾游玩过的地点，我这次出来就是为了寻找线索。

但他现在忍不住动手，让我已经可以确定了，他就是混进来的妖族。”

祝黎被话中蕴含的信息冲击的有些麻木了，他识域里的老头好像也被这些话唤醒了什么记忆，一言不发。

祝黎直觉有些不对：“等等等等，那岂不是说？人族现在非常危险！

不仅有一堆低修为妖族混了进来，还有一群高修为的妖族虎视眈眈随时可能打过来！

那太祖为什么要打压那些修真门派，这种关键时刻还要内讧？这要是妖族真打过来，我们不是丧失了所有的反抗力量吗？”

魏明玥回答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张先生对我说，到了昆仑会有人把一切都告诉我。”

祝黎没有计较这个张先生是谁，而是疑惑地问道：“你这次出行有这么重要的目的，为什么敢轻易挑我随行？你不担心我也是妖族的奸细吗？”

魏明玥摇了摇头：“这也是张先生告诉我的，他说你可以信赖。而且我一个人很难查明真相，需要一个帮手。”

“这个张先生是谁？”

“我的老师，国子监祭酒，张定渊，张太傅。”

“张太傅……”祝黎对他最深的印象就是他每天早上都坐在椅子上，在老师的中间看他们一行人点卯。

他只记得那是一个很严肃的老头，平时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从未对他有什么特殊的印象。

听魏明玥说了这么多，祝黎不仅没有把事情都弄明白，反而感觉越来越扑朔迷离了。只觉得满头雾水，自己日常熟知的一切都被颠覆了。

他放弃了思考：“魏姑娘，现在线索还是太少了，我也整理不出什么头绪。我们还是按原计划赶往昆仑，看看在那里能得到什么情报。”

魏明玥点点头：“好。”

说完她看着将转身离去的祝黎，突然伸手拉了他一下。

祝黎疑惑地回头看去。

魏明玥有些欲言又止，好像是在犹豫什么。

祝黎也没有催促，静静地等待她开口。

魏明玥咬了咬牙，快速地说了一句：“今后你称我明玥即可。”不等话音落下，就飞快地走回了寨中。

祝黎一愣，在原地呆住了两秒。

两秒后，他反应了过来，他嘴角微微上扬。看着魏明玥急匆匆赶路的身影，大声喊：“明玥，等等我！我可是有伤在身的伤员，走慢一点。”

魏明玥脚步一顿，差点栽进路边的一个坑里。

随着吵闹的祝黎跑到魏明玥的身边讨骂，秀雯的墓前安静了下来。

深秋的秋风吹过，一片枫叶飘落碑上，枫红如火，远看竟像一个女子欣慰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