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突发情况该怎么应付呢,书本上没学过,学校里没教过。范仙花只能本能的趁牙疼大叔没栽倒前扶住他,又本能的大喊:“快来人呀,快来人呀。”
护士们闻声从抢救室及预检台冲过来合力扶住牙疼大叔,那主管林护士问范仙花:“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人说他牙痛,一直纠缠着我不放,我实在没办法,我就——”范仙花又紧张,又内疚,支支吾吾的话都说不清了。
“什么,你实在没办法你就打病人呀,病人纠缠你,调戏你,你可以报警呀,再怎么着你也不能打病人呀,我们医院可从来没出过这种事呀。”性急的主管林护士没等范仙花把话说完,就对她下结论了。
“哎呀,林老师,谁说他调戏我了,我可没说过他调戏我。”
“什么,他没调戏你,你就打他呀,你是打人打惯了嘛,看你表面挺老实的,没想到你原来是个狠人,你看你把人打的,头上这么大的包,你拿什么打的?”
“我真没打他。哎呀,我都说不清了。”
“你没打他,那谁打的,难道是他自己打的。”
“哎呀,还真是他自己打的,不,是他撞的。”
主管林护士懒得听范仙花解释了,她吩咐护工大叔,拉个平床过来,把病人先送进抢救室去。又通知余兆文来参与病人善后处理。
余兆文一来,范仙花赶紧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跟他说了,央求他向众护士解释一下,帮她解除下误会:“不然我说不清了,我说什么都没人信了,她们怎么把我想的那么坏呢?”
“这事也不用解释,等病人清醒过来,一切不都清楚了。”余兆文安慰范仙花说,接着他又吓唬范仙花说:“如果那人醒不过来,要是挂掉了,那你可就有杀人嫌疑了,至少要进看守所的。”
“啊,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要你呆在值班室别出来,你非不听,看,这回摊上事了吧?”
对于这样的突发事件,护士并不很惊慌,毕竟是急诊的护士,比这更危急的状况都经历过。主管林护士等自然应对自如:对病人量体温、量血压、拉心电图,护士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接下来该怎么诊治,那就是医生职责了。
该怎么处置,实习医生余兆文不敢擅做主张,便通知了上级医生。上级医生是个三十岁上下的男生,余兆文向范仙花引荐他说:“这是咱们急诊的住院总,陈总。陈总是咱们医院最有实力的住院总,是我的偶像。”
“行了,病人的情况怎么样,怎么伤的?”陈总没有搭理余兆文的吹捧,直奔那病人。范仙花紧跟上陈总,把牙疼大叔的来历及受伤的经过向陈总做了汇报。陈总很不满地抱怨道:“这么说这个人的身份还不清楚,费用还没交呢。”
“不过有120救护记录。”护士赶紧说,接着将120的记录拿给陈总,陈总顾不上看,他正给病人做初步检查:先翻开病人眼皮看了一看,接着用听诊器在病人胸部听了一阵子,再看了一下病人额头上的包块,长出了一口气后吩咐护士说:“不用包扎,冷敷下就可以了,皮下出血不会加剧。”为慎重起见又安排了些检查项目,先抽血,送检验血常规、疑血功能;随后安排人推病人去拍个颅脑部位的CT。陈总在嘴上吩咐的同时根据120救护记录提供的患者身份信息通过电脑打印了张欠费医疗单,并盖上了私章。又嘱托护士要尽快联系家属,尽量补交医疗费用。
这回送病人去拍CT,陈总并没有安排范仙花同往。按照规范流程,医生的医嘱只需要护士去执行,不需要实习医生去协助。但陈总也并没有放过范仙花,他对范仙花进行一番考问:“你是新来的吧?我问你,你对抢救室病人的情况都清楚吗?”
“这个,还行吧。”范仙花很不自信的回答道。
“那好,那我问你,一床的病人叫什么名字,什么病情;二床的病人又叫什么名字,什么病情……”
“这些,这些我还没有完全熟悉。”范仙花慌慌张张地应答道。
“你对病人的基本情况都不熟悉,那你在忙什么,忙也是瞎忙!”
正当范仙花被质问的无地自容时,那个皮肤痒的病人来凑热闹了,他纠缠住陈总,要他给开点止痒的药。陈总对那病人无可奈何,无计可施,便吩咐余、范两人:“这人你们看着办吧。”说罢匆匆忙忙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