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的种种异常的由来,乃是源于如来佛的弟子金蝉子和未来佛的弟子黄眉的赌局。
黄眉赌人性本恶,于是化身一只老鳖从天上投入水中,让渔民捕捞后展示神通,割开皮肉能流出金银珠宝,指甲碎片能治愈疾病,唾液能焕发青春,挥手之间便能引发龙卷风,将水里的鱼刮到岸上。
以此引起村民崇拜,对黄眉化身的老鳖产生信仰,修建寺庙对其进行供奉。
黄眉也会根据村民送上的鱼获划开身体,给予等量的金银珠宝。
在不知多久之后的一次室外祭祀活动,黄眉暗中释放法术蛊惑一个渔民,让其冲出人群,提刀奔向老鳖,在老鳖身上划开一道巨大的口子,大量的金银财宝流出,引起混乱。
场面一度失控,村民一拥而上,人人癫狂,互相争抢,撕扯,杀戮。
事后,渔村成为断壁残垣,老鳖巨大的身躯也被村民争抢变得残破,依靠在破损的建筑上,对着姗姗来迟的金蝉子说道:“这一回,我又赢了。”
金蝉子却说黄眉倒果为因。
黄眉也确实倒果为因,这世上有好人有坏人,人性混沌,善恶皆存,所以道德经有云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恒也。
有和无互相转化,难和易互相形成,长和短互相显现,高和下互相充实,音与声互相谐和,前和后互相接随,这是永恒的。
人性也是如此,善恶交织,永恒不变,真正有识之士,知人之善恶,故引人向善,因为只有善才能让社会稳定发展下去,若是全员恶人,彼此相杀,最后的结果就是最后只有种族灭绝,只有一个人活下来。
而黄眉却认为人性全是恶,而善不过是这恶的一层伪装,先是让村民习惯不劳而获,再以法术蛊惑一人将自己肚皮划开。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这提刀划破黄眉肚子的人岂不是多拿多占,其余人若不想不均,便也只能有样学样。
黄眉所引导的渔村结局,不仅是恶的结果,更多的是愚的结果,若是石昊来做这个恶人,便要先限制老鳖的反抗能力,每日喂食食物,根本不要老鳖赏赐,而是自取,将黄眉当做圈里猪狗,这才是恶。
人心混沌,但会趋利避害,善有利而恶有害,善利群而恶利己,假如好处有十分,人有十人,善便可每人得一分好处,恶便是一人得十分好处,这恶人若不想被其余九人打死,便要从善分利。
就算十人全是恶人,只要不蠢,便知道十人平分乃是最佳选择。
村民蠢吗?会有蠢的,但总不会所有人都蠢吧,黄眉的人性本恶的结果不过是用法术强行推动而成。
“弟弟,这里村民将这老鳖视为神明供奉,你要将其杀死,岂不是会被这些村民所阻挡?”石猴看了一眼周围来往的村民,问道。
“村民阻我,杀之。”
此话一出,就连疯癫的敖棠都提出来反对意见:“石昊,这里的村民只是被蛊惑而已,何其无辜,不必这样吧。”
石昊摇摇头说道:“这里的村民虽然无辜,但享受到不劳而获的好处的他们,是不会允许我们杀死黄眉的,而且就算我们想办法避开村民杀死黄眉,他们也会对我们心生怨恨。”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我们杀了黄眉,便是断了他们财路,他们岂会不找我们麻烦?”
石猴和敖棠沉默半晌,还是说道:“我们还是觉得这样不妥,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见两人态度,石昊也不好再坚持下去,便道:“先将村民召集起来,将事情向他们说明,先看看他们态度如何。”
石昊对黄眉的行为已经有了必杀之心,而且要杀黄眉这等孽障,就要堂堂正正的杀,绝不会因为顾忌村民而行暗杀之事,更何况这是受秦王之请而来,这些村民若有反抗,无论是王法还是私情,都杀得!
黄眉乃是未来佛祖弥勒弟子,法力高深,但他此次降下的化身却无多大法力,村民都能提刀划破他的身躯,甚至在结局之时,因村民哄抢,导致身躯残破,命不久矣。
只是为了和金蝉子说一声“赌局,我赢了”,才撑着最后一口气等金蝉子到来。
此时不杀黄眉这个化身,以后想要收拾他,恐怕得等到石昊法力盖压天下之时才能做到了。
石昊上前一步,走到壮汉面前,说道:“我三人是来此地降妖伏魔的,还请老哥将村中老少全部召集过来,我有话讲。”
壮汉面色不虞,说道:“你这人好不晓事,我见你小妹可爱,故才与你三人攀谈,此时村民各自忙活,你竟要我将其召集,不说我有没有这个威望,就算有,我又为何因你一句话便要行事。”
“而且我们有神明庇佑,何须你来降妖伏魔!”
石昊不说话,只是双眼现出绿芒,盯着壮汉。
壮汉只感觉自己面对的是山中猛虎,水中恶龙,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吞噬进无边黑暗之中,心中升腾起无边恐惧,双腿一软,险些跌倒。
“快去,莫要耽搁我时间。”石昊面无表情,轻轻吐出几个字,却如万钧巨石一样落在壮汉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