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明月挥动着拂尘打向素清风的手。打着打着他发觉不对劲。
师弟素清风竟然不用手抓墙壁,脚在笔直的墙面上走来走去。
“啊。飞檐走壁。”
恒明月不再动手,呆呆的看着素清风在墙面上跑来跑去。这个绝学师爷爷曾在他俩六岁时摆弄过。
就连师父到了八十多才会在墙上蹦跳几步,如今师父永久的挂在墙上他都没学的如此透彻。
“这算啥?师兄别闭眼。看仔细咯。”
素清风在恒明月头顶的木梁上倒着走,时不时还翻上那么几圈。那是只有长臂猿才能攀爬自如的境界。
“倒挂金勾!”
“哎,悔不当初呀。”
恒明月苦叹一声。素清风从梁上跳下来轻轻落地。素清风站在师兄跟前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尘。弄得恒明月打了一个喷嚏。
“师兄,你房梁上的灰尘太多。我上去给你扫扫。”
说完素清风拿起拂尘当扫帚,从墙上如履平地、健步如飞又回房梁上。
“哎,别把灰尘弄下来。”
“放心,定给你弄好。”
素清风在房梁上拿着拂尘转来转去,那房梁上的灰尘就像是细针一般被磁铁吸附而起。
“瓦砾下的也给你打扫一下。”
“那就有劳师弟。”
刚才还在戏耍师兄的素清风细致的打扫着瓦砾下的每一个角落。恒明月看他认真的摸样就像昔日刚进道观时打扫庭院的小道士。
当年的恒明月,可是比师弟素清风还要努力苦修的小道士。
只因三十年前的那场佛道辩论,让他一举成名。
自太宗朝玄奘法师西游取得大乘宗法真经归来京师后。大唐子民的善男信女开始狂热参禅之法。
然李唐尊老子为祖立国闭世人诳语。
道宗排列各宗之首,为大唐国宗。
太宗年间佛宗玄奘是修行界最耀眼的明星。
当时的京师围得水泄不通,只为目睹一眼玄奘法师的真容。
玄奘法师持大乘佛法在各寺开坛讲经三月有余。
太宗被迫玄武门弑兄,此后虽坐定天下,但夜夜梦到恶龙。
有尉迟敬德、秦琼两位忠将看守再到画为门神噩梦稍有缓解。
自玄奘归来,讲授大乘佛法,太宗噩梦自此消失。佛法自此名声大噪。
佛法兴,道法减,儒家平平。
道地香火虽然减弱,但是出一代丹王孙思邈、一代易学师李淳凤、一代相卜师袁天罡、一代道乐师叶法善。
佛地先有玄奘法师西行取得大乘佛法真经、后有鉴真东渡日本弘扬佛法建唐招提寺。
道地主闭关苦修飞升、悬壶济世,佛地主佛法出华夏九州传遍苍穹大地普度众生,解众生内耗之苦。
佛、道两家均在盛唐大放溢彩。
自显庆三年那次辩经后。道宗依旧于佛宗之上。
佛宗次位。
显庆三年,道、佛二宗辩成平局。
贞元元年,唐皇太子李适联合礼部再次组织辩经。
道宗主逆转乾坤道法不外授,佛宗主心诚小众可读经书。
佛宗传佛法就要建佛院。
三十年前,一起风水宝地之争适于斗法辩经,终于辩经斗法。
洛阳老君山道观、上清宫道宗两家与洛阳白马寺、奉先寺佛宗两家在洛阳天津桥上辩经斗法。
当时洛阳天街上人摩肩接踵。
洛阳城 108坊的人几乎都聚到此处。
有的已经挤到了数里外,辩经内容都靠口口相传。
“贫道老君殿前丹王孙思邈留下的炼丹炉都融了做兵器,助天子兵马抵抗清缴安禄山叛贼余孽。”
少年气势滔天。坐在太子一旁的凑热闹的公主李晓晓也为之震惊。
“此后老君观与上清宫因为没有丹炉,炼丹之术失传。”
“而你白马寺如何?关庙普度众生。万余众生连同白马付之一炬。”
“噗···”
对面的奉先寺星河禅师被气吐血。只剩余白马寺圆净禅师独木难支。
这场辩论是李唐想看到的。但不是圆净禅师所预料到的,也不是星河禅师所能接受的。
那年,一位意气风发的二十来岁的热血少年恒明月,他口齿还不是非常伶俐,他惨道甚少,但他仅凭三句就放倒两位五十岁佛宗老禅师。
至今虽贵为道长。可如今还穿着蓝色道袍。晚他两年修行的素清风已是披上明黄道袍。
“我不是因为这事儿。我是因为咱们老君山道观之事。你再来晚些恐怕老君山道观又要渡劫了。”
素清风本来悠闲的在躺椅上摇晃,一听有人要对自己的道观下手。他立马两脚蹬地站了起来。
“你告诉我是谁,他会不会道法。若是世间凡夫俗子,敢来老君山道观撒野,我素清风第一个不饶他。”
“我引雷劈死他。”
这“引雷”二字正入恒明月心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