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分明是在耍我。眼睛都不敢看我。”
李愬摸了摸他那高挺的鼻梁,看着小皇子说话时的声音都有些不自然。
李愬带过自己小孩,撒谎不撒谎通过声音便能分析出来。
撒谎时要现编故事,但是编的故事往往又不那么符合逻辑。
“那你梦中的那位白衣老人他是盘着头发还是披着头发。”
“他是个光头。”
李愬眯眼看着眼前的小皇子,撒谎都学会绕过选项了。
“那就是个老和尚咯?”
“是的。”
李怡笑着望向李愬。李愬已经拿手掌故意摸着没发痒的鼻子,刻意在遮挡自己嘴上的笑。
“他头上有几道疤。”
“一个都没有。”
李怡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李愬按住嘴巴故意打了一个哈欠掩盖自己的笑容。
在李愬看来这个小皇子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他决定再逗一逗眼前这位年纪尚小,但是出口大言不惭的孩童。
“当和尚的哪有不烫香疤的。”
李愬直接将目光对着李怡。
李怡又在李将军的眼珠子中看到自己的小脸蛋。
“可能他满头都是吧。所以看上去一个香疤都没有。”
“啊,啼。”
李愬此时已经激动得直接打出喷嚏。
李怡眼疾身快,快速的闪开,李愬的鼻涕差一点甩到李怡脸上。
李愬发现自己没带帕子,询问了李怡,李怡将手中赶紧的帕子掏出来递给李愬。
“御!”
李愬擦鼻涕间,马车停了下来。李愬没有将帕子还给李怡。
“哎呀,流鼻涕了,可能是小皇子你传染的。裴安呀,与小皇子的嘴保持着点儿距离。小心你也跟我一样流鼻涕。”
“我也没流鼻涕呀。”
李愬其实就是被小皇子逗得打了一个喷嚏,故意伪装成流鼻涕。
被裴安抱下来的李怡连忙解释到。
裴安一听赶紧看了一下四周然后离小皇子远一些。
“对了,小皇子,麻烦你这几晚再做一下梦,问一下那个老和尚他口中的李愬何方人士,我好去找到他。还有数一数那个老和尚头上有几道香疤。”
李愬跟裴安同时在洛阳大牢狱卒面前将唐刀交给狱卒。
面熟的狱卒也是意思一下的看了一眼他两身上挂着的铁符。
李怡则是扶着肚子在他们旁边急跳着
“茅房在那,我快憋不住了。”
狱卒小赵此时也看了一下小皇子身上挂着的腰牌,见到腰牌那一刻小赵恭敬的给李怡行了一个礼。
“十三皇子,我这就带你去。”
小赵拉走在前面,李怡走在后面,此时的李怡实在是忍不了了,他解开裤子就在阴暗的角落里来了一泡。
李怡立即提起裤子,瞬间感觉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将前面跑到茅房又跑来来的小赵弄得一阵尴尬。
“还好没带你去狱卒们的那条路,不然我得被李牢头罚扫牢房。”
“冤枉呀,将军。冤枉!”
保义跪在李愬面前,连连磕了几个响头。
保义已经光着膀子胡子拉碴,只有腰部的位置才是被白色的纸裤挡住。
“不是,你从哪看出来我是位将军的?”
受拜的李愬感觉更奇怪不是保义身上穿着的纸裤,而是心中感叹这人怎么那么眼尖,一眼就看出自己是个将军。
“将军脚上的官靴,小人在洛阳山野中被捕时就见到带头的那位这种穿。”
李愬这才反应过来,习惯了官靴,并且每年的朝廷发得官靴都穿不完。
平日里逛南市时也是这么个打扮,很少有人认得出来。
李怡看着三个碗口大的窗口,中间用土砖砌起来隔开。
李怡再往前几步,这大狱中各种难闻的气味。
若是再往前走,李怡感觉很有可能会吐。
李怡感觉再过去就是在折磨自己。
他立即止住脚步,可是保义的叫喊声,让他突然感觉狱门那边传来的声音,怎么如此熟悉。
李怡向狱卒小赵要了一块干净的布,然后再用小刀割一道绳子,将绳子绑在自己脑袋上,做了一款简易版的口罩过滤自己的鼻孔呼吸。
李怡绑上简易口罩,瞬间感觉呼吸都好受了很多。
“我和弟弟崇德王子,还有我们使团一行人来到洛阳,先是被一群山匪绑去。”
“好不容易挣脱出来,下雨我们将黑色的袍子顶着头不被雨淋,官兵就说我们是山匪就将我们送到这里面来。”
李怡看着被李愬隔着铁栏扶起来的保义,李怡顿时大惊,果然是这位连弩对着脑袋都不愿意向他道歉的小王子。
为了避开不被保义发现,李怡特意往前挪了几步。
李怡又发现那个光着膀子趟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崇德,那位令十皇姐发呆的高鼻梁俊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