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军,抱歉,小人不应该跑那么快的,只是方才端的第一盆水有些难闻,所以才···”
李愬将一双靴子脱在地上,光着脚板。
李愬苦笑道:“所以才泼到我身上。去,去外面马车上将大一点的那双靴子拿进来。”
小赵手中拿着两块毛巾帮李愬擦去身上的水渍,他使劲的擦着连连跟李愬道歉。
小赵转身跑出狱门外去帮李愬拿靴子,李愬看到小赵放在地上的最后一块干毛巾,他将脱下湿漉漉的双脚仔细的擦了擦。
“当初大唐李林甫掌握生杀大权时,不管是哪国的来使,只要进了京师的梨花狱,不管是有没有犯罪,进去了就别想活着出去。”
保义坐在椅子上听着李牢头喃喃自语,身在草原的他对李林甫这个陌生的名字,已经在大牢中听了好几遍。
从李牢头的口中他能判断此人定是个坏人。
不过听得也让他有些疑惑。
“有冤情不是可以告御状嘛。在我们草原上,自己睡了好几年的娘子,被别人抢去睡可以向可汗状告。一告一个准。”
李牢头眨了眨眼睛,嘴皮抖动了几下。
往日在这个大狱里面,只要他跟关押犯人训话,突然下面有人插嘴或顶嘴,那便是吃鞭子的份儿。
保义似乎忘了此时他还是个关在大狱中的犯人,现在不放他走的人是木板后面的小皇子李怡。
保义没有顾忌的摊开双手说完又让李牢头接着说。
“虽然大唐承接汉朝的三司会审,但是诉状递不到玄宗的面前,玄宗也没时间看。”
木板另外一侧的裴安则是小声的凑到李怡耳朵前嘀咕道:“在草原那种地方是天天有马骑的,怎么会自己的娘子被别人睡了会不知道?”
李怡一听将嘴巴凑到裴安耳朵边嘀咕道:“也许那男的不行。”
裴安皱纹一头雾水。
“也对,那男的打不过他,娘子才被抢去睡了。”
李怡觉得裴安未曾成婚,也是想得单纯了些。
“就算打得过也会被睡。”
“啊!”
裴安长大嘴巴。在他的认知世界中还没考虑到更高层面的东西。
“那皇子倒是说说怎么个睡法。”
裴安更加疑惑起来。在他看来,强者为王,拳头很硬,才能让别人的汉子当王八。怎么弱者也能?
“也许那个人的马比较快,马术也比较好。绑了骑马慢的娘子。这不就成了嘛。”
“哦···”
裴安突然感觉自己受到小皇子的点拨,顿时恍然大悟。
裴安这一次以为他真的懂了,转头看向李怡,李怡也龇着牙还他一个笑脸。
裴安看到小皇子细如米粒的牙齿,更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皇子,小小年纪,皇子是怎么知道的?”
裴安话落,将旁边的李怡弄沉默。
李怡摸着下巴,心想得编一个合适的慌来圆。
裴安摇摇头,看着指尖触碰下巴的小皇子,他也跟着摸了摸自己下巴。
这个小皇子怎么懂的那么多,每次思考时指尖都触碰着下巴。
裴安指尖触碰着下巴开始有好几种思绪涌入脑中。
不会他死去的两个夫子也教了这些吧?
或者是他是皇子皇家教的东西不一样,我们普通百姓不教授或者学不到....
李怡看着跟自己做出同样动作的裴安,他脑袋一片空白,都没想到要怎样圆刚才跟裴安赶上自己开的快车。
正在李怡一筹莫展间,他看到裴安突然瞪大眼睛替李怡解释道:“你是前几天骑公主的马比我的马快,所以才这么想的。”
裴安说前两个字时被李怡连忙用小手捂住嘴巴。
裴安就在那短短几秒间想到这事,他认为小皇子定是受这种启发。
木板那边。李牢头跟保义语重心长的讲着一些他记忆深刻的狱中冤案。
保义惊悚的额头时摇时晃,觉得自己是幸运的,遇到了方才的那位将军。
突然木板那边的裴安吼了:“你是”两个字又止住,保义立即将目光转移到了那块隔着的木板那。
李牢头惊了一下抬头望去又打算接着讲。
咣当的脚步声吸引了屋子里面几人的注意。
保义已抖动完络腮胡上的水珠停了下来。
李愬光着脚丫子走到传讯间,还好到传讯房每日都打扫,他的脚底板不至于被沙子磨到。
“裴安,老鼠打死了没,打死了快过来。”
李愬最先一听刚才的吼声就知道是裴安。
“大狱中的老鼠有些狡猾,我刚才看到身影就不见了。”
裴安边说着边触摸着李怡的小脑袋。
木板那边的李牢头一听,给了木板那边两人一个大白眼。
老鼠要是在大狱里面早就被当肉给吃了,哪还轮到方才过去的这小子去抓。
“啊,老鼠咬人了。”
这时将一向淡定的李牢头也给下了一跳。
光着脚丫子走在椅子前的李愬为此差点摔了一跤。
李怡拉起裴安的胳膊就咬了一口。
“你咬我干嘛?”
“你刚才说老鼠时摸我头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