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室中,保义与李将军还有李牢头一行人笑呵呵的声音从楼道那边传来。
“小王子,今晚就委屈你再在里面将就一晚。”
小赵听到声音赶紧拿过旁边的狱卒钥匙将铁链拉起来锁上牢房。
李牢头恭恭敬敬的给保义行上一个拱手礼。
“不委屈,不委屈,在这里比呆在山洞里强,我喜欢人多热闹的地儿。”
李牢头听到这话觉得怪怪的,他不知晓保义来牢房之前关山洞里头。
保义口中的前因后果,听这话便有些变扭。
李牢头手捏下巴转念一想,回纥不是草原嘛,住帐篷里,哪来的山洞?
一旁的李愬牙齿咬着嘴唇,本来只是让回纥使团在山洞里面呆一晚上的,奈何下了一夜大暴雨,计划拖延了一日。
保义准备将右手搭在左肩上行礼,可想到大唐姑姑教过入乡随俗的道理,保义立即收回手势将李愬一行人看得云里雾里。
保义有样学样的回了一个拱手礼,腰杆弯得像一张弓。
保义面容上那没修理的胡须,加上这逞强生硬的动作让李愬看着就膈应,像是唱戏的又像是劫道的。
李愬还是勉为其难的回了一个礼,毕竟人家的礼钱他是三天前就拿到了,人家送了礼,就要让送礼的人安安心心的回去。
“李牢头,不过一会儿,还拜托你将我与崇德关在一起。”
保义行完礼抬起头对着李愬说,李愬立即转头看向李牢头。
李牢头依旧保持着拍马屁的状态。
李愬见皮笑肉不笑的李牢头继续用平和的语气夸赞道:“哦,关在一起好呀。忠义本来就离不开道德。二位王子光临我洛阳大狱,一来使得我洛阳大狱蓬荜生辉。二来也说明我洛阳大狱不会屈打成招,发生冤假错案这种情况。”
“呜呜!”
李牢头话音刚落,就被这莫名的哭声打断。
牢房里面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哭声,哭声中还能听到吹鼻子的声音。
“说谎话,遭雷劈。”
李愬嘴凑到李牢头耳边小声的嘀咕着。
李牢头眼珠子一转反驳道:“那是囚犯听到我的言辞感动的哭了。”
李愬憋嘴一笑回道:“但愿如此。”
李牢头带着四人走到倒霉蛋面前。
李牢头蹲在铁栏面前心疼的语气问道:“你怎么了?”
李愬往狱房里面的其它人那看去,他敏锐的洞察力发现一个壮汉的右手下意识的收了回去。
“呜呜,我牙掉了,很疼。”
“啊,他叽叽喳喳的在嘀咕什么。”
李愬第一次听到回纥语感觉是在骂人,只看见他的原本两颗门牙的位置留着血渍。
此时保义的牢房门被打开,被夸得笑嘻嘻的他不想凑这热闹,却被倒霉蛋一声哭诉的回纥话给楞了一下。
保义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保义小王子,要不你过来替我们翻译一下?”
李牢头口气和蔼的像哄孙子一样的叫住了站在牢房门口的保义。
保义转过身来看到那位纸衣还能遮羞的同伴。
保义用回纥语问道:“你是哪位?”
“小安达。给使团喂马的那位。”
同样好几天没有洗脸的小安达,还有刚才又被胖揍了一顿,连保义都认不出他是谁。
此时刚从阎王殿走一遭的倒霉蛋,立即跪在保义面前。
“能见到王子你安然无恙真好,小安达下辈子依然愿意给王子你牵马。”
小安达脑袋点在地上,保义听到这话眼角流下了泪水。
刚过去审问间的那一刻,保义也没想过自己能活着出来。
保义望向倒霉蛋,只见他哭着大大的张开嘴,保义一看掉了两颗牙齿。鼻孔下面被掐了一道红红的疤。
“他只是刚刚摔了一跤,磕掉两颗牙。是我们救了他。”
一个面廋皮黄的囚犯坐在他旁边紧张的狡辩着,李愬看向那囚犯,囚犯却下意识的将眼睛转到一边。
“那他的嘴唇这里是怎么回事。”
保义指着自己的小安达,语气愤怒的回怼。
“掐那个位置是救人的。”
这时对面方才那位出主意的郎中囚犯也辩解道。
李愬见对面那个犯人眼神此时却是清澈,敢直视这边。
李愬在营地里面自然是知道这些。
“对,是他们救得小安达。”
知情的众人都将目光看向了那间单独的狱房那,此时崇德假装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帮忙解释道。
崇德那个位置与保义现在所站的位置刚好斜对,只要偏头倒霉蛋的他们那间的牢房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我刚才醒来看到他们在抢救小安达。”
此时囚房里面的大唐众囚犯心里都乐出了花,里面的各个回纥使团男子有的则是躺在地上闭着的眼睛漏出了眼泪。
有的死死的握紧拳头想起身在保义王子面前告一状,可是现在他们身上穿的遮羞纸衣就是保义喊话让他们穿的。
有的拳头咯吱作响两声立即松开,生怕牢头走后又开始体验大狱里面的特殊待遇。
“小安达,你还不跪下来好好谢谢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