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手里的烈酒,仅是几滴到嘴中就冲得不行,更何况一大口的量灌到鼻孔中。
鼻孔喝了酒的裴安连连咳嗽好几声,到了前面岔路口忘记了转马头。
“御!”
“咳咳咳···”
马车停了下来,李怡两只小手给裴安捶背。
“裴大哥,好些了嘛。”
“好些了。”
裴安终止了咳嗽后拔开酒壶塞子又含了一大口酒。
李怡只见裴安喉咙一动一口烈酒被他咕嘟吞下。
“哎呀,马车跑着的时候就不能搀酒。上次在马背上就这么着过一次道。”
裴安吞下烈酒自省完,还想再来一口,晃了晃酒壶里的酒没剩多少,便有些恋恋不舍的合上塞子。
裴安将酒壶放在木板上,一步跃下马,牵着马头调正回皇城的方向。
裴安随即一跃又跳上李怡旁边坐着。
不一会儿,后面拉奴婢家丁的马车也跟了上来。
裴安头偏左边看了一下西边的太阳,他能在宵禁之前赶回营中。
马车开始缓速的向前行驶。
“裴大哥,你年纪也不大,怎么喜欢喝这么烈的酒?”
“家翁年少叛逆,游历四方。在衢州遇上了家母,衢州男儿都仰慕娶回家的醉西施。”
是个家境阔绰又带点儿叛逆少年逛酒吧的故事?
李怡一听瞬间来了劲,把方才问打听李愬那人的事儿也抛之脑后。
“家母有倾国之姿,贼人眈眈之躯,但是煮得酒特别怪。有时候甜,有时候苦,有时候烈,酒量不好的酒客饮几口便有醉意。”
李怡双手拖住下巴盯着裴安,只见他复述之时面带苦笑。
“那时醉西施年少芳华,煮得酒再烂也会有人来尝,来尝之人要么是垂涎美色,要么是喝酒赌气。”
倾城之姿,有人垂涎。
倾国之姿,贼人眈眈。
李怡会意的点点头。
“家翁本是河东裴氏,出身名门,但又不喜欢河东狮吼。”
“见到家母柔声迎客,路边煮酒,来饮之人络绎不绝。”
李怡一听哈哈大笑并回道:“令尊大人当时就被勾去了魂。”
李怡的笑声依旧持续,裴安见路有些颠簸就将马绳递给李怡。
“当时家母见到家父时只顾看家父书生意气,相貌堂堂,谈吐优雅。家母眼睛只顾看,手中的柴火不停往火炉里加,那锅中酒料也被一通煮坏。”
“干柴烈火,烧得旺,烧得旺。”
李永安醉醺醺的声音冷不丁的从李怡身后传出,还伴随着手拍打木板的声音。
“哈哈哈。”
“嘿嘿嘿”
李怡跟裴安一听同时哈哈大笑,李永安也跟着轻笑起来。李怡眼泪水都笑得流了出来。
“公主说得好。”
姐姐李永安不知多大的力气,将李定安一起拖到帘子门口,并应上了那句干柴烈火。
裴安停下马车,李怡转过身去,刚要将两位姐姐拖进去。
只见李永安抱着姐姐一个翻身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这床被子怎么那么重。”
李永安说着便一把搂住姐姐李定安的腰。
李怡摇摇头又坐回了原位。
“你们怎么那么慢。”
裴安见不用帮手,后面的马车终于是跟了上来。
裴安过去问到同伴。
“这不得怜香惜玉呀。”
说完拉开帘子,后面的婢女们一通给裴安行了一个礼,同时各自抛着不同的眉眼。
裴安一见不愧是公主府的婢女,样貌都还过得去,不像于府门前站在驸马旁边那两个,长得跟歪瓜裂枣一样。
裴安对着同伴与车中的婢女一笑,吩咐同伴注意避坑转身离开,马车上的帘子又盖了起来。
裴安坐回马车上,拉起马绳。
李怡坐在旁边想听郎才女貌的后续。
“皇子,你方才问的李素不仅是猛将,还是个百姓受爱戴的大功臣呀。”
李怡一听眼前一亮,顿时才想起来他差点将要问的人给抛脑后了。
“这么说,你认识李素。”
李怡见裴安点头,内心立即燃起来希望。
“何止认识,元和初年,衢州闹饥荒,李素将军未来之前那两个月名不聊生。”
“当时我一人呆家,父母运酒到别处,第一个月还好,勉强能喝白水粥填饱肚子,第二个月莫说喝白水粥,就算是老鼠、蟑螂都不见一只。”
裴安讲到灾荒之时,特意将手上的酒壶握在手中摇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