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鹰扬换好衣物后,步入餐厅,落座于饭桌旁。通常,用餐时间是大家欢聚、分享趣事的时刻,但今日的氛围却截然不同。唧唧因先前的事件选择静默;吱吱本就不善言辞,此刻更是少有发声。于是,整个空间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一片寂静笼罩着每个人。
小花敏锐地感知到这份异样的安静,她试图打破僵局,开口问道:“今天是怎么了?每个人都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蔫巴巴的。还有,你们究竟跑哪去了,直到天黑才回家。”她的语气里藏着几分忧虑,更多的是对同伴们状况的好奇与关切。
“我们今天遇到了一只大人参精,差点给我杀了,幸好吱吱替我挡住了致命的一下,要不然,这个点华庐就真的归你了。”花鹰扬举重若轻地说道。从他的语气完全感觉不到那人参精有多危险。
“我才不信呢!师父你别骗我,能差点把你杀了的妖怪,吱吱能挡住?它得死上一万次了。”小花以为师父是在跟她开玩笑。
“他的确‘死’过一次,不过又被我亲手复活了。“花鹰扬平静地回应,边咀嚼食物边讲着,仿佛在叙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师父,你这是……“小花原本还想继续拿师父的话开涮,但在接触到两只老鼠深邃而又严肃的目光之后,心头猛地一震,“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先不说这个了,小花,回来时候,采参客们跟我说有些账好像算错了,你明天帮他们重新算一下。”花鹰扬这次放下筷子,眼睛盯着小花说道,“还有,我告诉了他们,这次是我点华庐的不是,我答应他们,以后我们点华庐对黄参的收购价,比之前,我,定下的价格再加一成。”花鹰扬特意在“我”这个字上停顿了一下,“你听懂了吗?”
面对花鹰扬的眼神,小花低下头,轻轻地回了一句听懂了。
“此外,你需全面审查所有药材交易的账簿,一旦发现任何差错,务必及时给予补偿。我们点华庐自成立以来,始终以帮助百姓为己任,决不允许有任何损害乡亲利益的行为发生。”花鹰扬的嗓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掷地有声,“你清楚我的意思了吧?”
“知道了,师父。”小花应答完,放下手中已经空了的餐具,未敢抬眸望向师傅,径直起身离开,“我去照顾元宝了。”她的话语简单至极,却难掩心中的波澜。
“站住。”就在小花即将跨出门槛之际,花鹰扬一声令下,让她不得不停步。“接下来的日子里,你只需专心致志于账目的审核工作,无需再操劳日常药物配制的任务。往后这些事务,交由吱吱负责即可。”
良久,小花才以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回复了一个“好”。随着她转身离去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情绪——显然,她正竭力抑制着眼眶中的泪水,不让它们当着众人的面滑落。
“华大夫,这……”吱吱欲言又止,显然是想为小花求情。
然而,花鹰扬并未给他开口的机会,而是起身走向柜子,取出了小张太子赠予的珍贵佳酿。他小心翼翼地斟满了三杯醇厚的老酒,分别置于吱吱、唧唧及自己的面前。
“吱吱,感谢你今日不惜性命为我抵挡人参精的致命一击,”花鹰扬率先端起酒杯,眼神中既有感激亦含尊重,“多余的话不必多说,这一杯,我敬你。”说罢,花鹰扬一饮而尽。
吱吱见花鹰扬如此郑重,便也站起身来,举起杯一饮而尽。
正当唧唧犹豫是否应该介入,打算阻止这场意外的豪饮之时,吱吱的表现让他措手不及。
只见吱吱突然变得活跃起来,如同触动了某个隐藏的机关。他迅速从花鹰扬的餐盘一侧抢过那瓶珍藏美酒,为自己再次满上一杯,同时也给花鹰扬满上。吱吱举起杯对花鹰扬道,“华大夫,你可别这么说!你给我接尾巴,又让我哥俩在你这医馆中帮你做事,让我俩,大耗子小耗子,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好差事啊!”
“哎呀,我这大哥只要沾上酒,就总是这样热情过头,华大夫,真是不好意思,您千万别放在心上。”唧唧一边说着,一边努力想要稳住吱吱的动作,生怕他因一时兴起而造成不必要的尴尬。
“你别扒拉我。”吱吱摆脱唧唧的手,又向花鹰扬说道,“华大夫,我兄弟俩,活了几百年,到哪里都是人人喊打的主,就算在那白骨洞,也是我弟弟嘴甜,拍白骨大王马屁,才能留在那里,那些妖魔鬼怪也没谁瞧得上我们。只有你,华大夫,你是我兄弟俩的再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