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主簿,这可是杀人犯,要不我们还是在这里陪着您。”一位捕快关切地说。
贾主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看他现在还能捏死只虫子吗?瞎操什么心!滚!”
赶走捕快后,贾主簿收起了脸上的威严,眯着眼睛的中年人就像是一个关心晚辈的长辈。
“哎,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姓贾,乃是这白石的主簿。”贾主簿顿了顿,继续道,“我大儿子要是还在世,估计也和你差不多大了。这些蠢狗,我也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是该多骂骂。孩子啊,我是真的心疼你,你说你何必受这苦呢?看你都伤成什么样子了。”
林凡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只觉得发自内心的恶心。
“所以红脸唱够了,换你来唱白脸了?”
贾主簿一下子被戳破,脸上的笑容逐渐冷了下来,“聪明也不是好事,看这么透对你自己没好处。好,你想公事公办,那我们就公事公办。再说说那天的事,你用什么杀的万寿道长。”
“不是我杀的。”林凡又说。
“那我换个问法,凶手用什么杀的万寿?”
“铁剑。”
“你是怎么用铁剑杀的他?”贾主簿飞快追问。
林凡睁开一只眼睛,瞪了主簿一眼,“是那个叫云乡子的道士,用铁剑刺穿了万寿的心脏,又砍了他的脑袋,我说的够清楚了不?”
贾主簿继续:“那铁剑怎么到的你手上?”
“云乡子塞给我的。”
“他塞给你,你就要?”
林凡一只用力支起脑袋,眼里的怒火仿佛要喷射而出:“没完了是吧,一样的套路你们要用几次!”
贾主簿冷冷一笑:“林凡,嘴硬没用的。我就实话告诉你,你现在承认不承认,是不会影响定罪的。”
“我信你说的。”林凡回答,“但是,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承认呢?嗯,让我猜猜,我要是承认了对你们有好处。还是说我一直不承认对你们会有坏处。是不是这样?”
贾主簿好像被踩到尾巴一样脸色难看起来:“我说了太聪明不是好事,猜这些和你无关的事又有什么用。”
不过贾主簿的嘴巴算是被堵住了,他思索良久才说道:“既然这样,我们来做笔交易吧。只要你认罪,接下来几天,我给你换一间干净的牢房,每顿都有干净的饭菜,找大夫帮你处理伤口,而且临走前给你吃一顿肉。嗯,假如你要喝酒也行!”
林凡不屑地一笑,摇了摇头。
贾主簿丝毫不放弃:“孩子,何必苦了自己。我看你年纪不大,应该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吧。这样上路,心有不甘吧?路上碰到别的鬼,说不定还会被人笑话。只要你在这里画押,今晚我给你找个窑姐到牢里陪你。你放心,一定找一个年轻的、贴心的,保证你过了今晚,不会后悔来到这世上。”
林凡这次没有马上拒绝,而是陷入沉默。
贾主簿看对方犹豫,知道自己的提议有了希望,他马上把写好的认罪书和印泥推到林凡面前:“只要在这里盖上的你的手印,今晚的事包在叔的身上,其它我答应你的,也一样都不会少。”
林凡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不过语气变得如同认命一般:“那之前,可以让我问个问题吗?”
“当然。”贾主簿笑着回答,看来这个小犯人马上就要就范了。
“我想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认罪,又为什么不敢直接弄死我?说来惭愧,我这人好奇心比较重,有事情弄不明白,上路我也不安心啊。”
贾主簿对于林凡的问题不感到意外,聪明人就是这样,好奇比别的什么都重要。
儒雅的中年说道:“换了别的犯人,我肯定不会和他说这些。可是林凡,你是个聪明人,我喜欢聪明人。吗我就和你讲讲,让你知道知道我们有多不容易。”
“我大乾国泰民安,吏治清明。大乾各地虽有命案,但破案率都在九成以上,我白石县更是自我任主簿以来没有过一桩未破的悬案。”
“以前总有些官员糊弄是非,拿死人顶案,或者屈打成招,上头对于这种行为深恶痛绝!所以我希望你真心和我们合作,这样对大家都好。不过你要是一定不肯招认,也没关系。我虽然不希望自己的履历上有污点,但是偶尔一次其实也无伤大雅。”
贾主簿只是简单讲了几句,林凡马上就明白了,这理由还挺无聊的,他以为是狗皮道士暗通款曲,或者这县衙和灵龙观一样有什么谋划。
原来,说到底这和自己本身其实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样?林小友,你这么聪明一定是明白老夫的苦衷了,现在可以画押了吧?”
林凡微笑了一下,把认罪书推了回去,一张薄纸对他来说也很难移动:“还是算了,就我这身子,经不起那些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