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主簿儒雅的脸露出喜色,吹捧道:“陈捕头果然手段非凡,看来马员外的案子很快就能破了。”
林凡冷冷地说:“那里面可能有马员外平时一些不干净买卖的证据,可未必和他被杀有关。不过贾主簿要是觉得这样就可以了,那是不是可以履行之前的承诺了?”
贾主簿笑道:“呵呵,那当然不行的,真凶落网之前,还要再辛苦陈捕头几天。”
林凡他们没有回县城,而是一起去了附近马家的一间大粮仓。
粮仓里面清理出一块空地,从马家搬出来的尸体全部都整齐摆在这里。
坛戒寺的和尚像是雕像一样围着整个仓库坐了一圈,嘴里不停地诵念着。
衙门里的仵作都来到了仓库里,此外还请了县城里所有有这方面经验的大夫,毕竟尸体实在太多了,验尸的人手再多都不够。
林凡他们他们把小六也暂时放在这里,反正仵作就在这里,排队等检查就好,也不用去别处了。
本来小六死了应该马上派人去家里报丧的,可是林凡却说这事不急,就暂时压下了。
“陈捕头,马家遇害,一共一百三十一口人全部在此。”一个蒙着面的仵作对林凡介绍道。
林凡看了看密密麻麻的白布,道:“那就都给我介绍认识下吧。哦,家仆就不用了。”
“好,”仵作虽然觉得这个要求很奇怪,但还是照做了,“请从这边开始,这位是马员外,员外夫人,二公子,三公子……”
林凡一看见马员外那个和床上血迹差不多大的身形,又回想起了厢房内看见的场景。
林凡就这样跟着他默默的听着。
所有尸体上都盖着白布,仵作一边介绍,一边还要一一翻开白布给林凡看一下长相。
“这应该是马员外新过门的小妾,不过入门时间太短,指人的人也说不是很清楚。”
林凡闻言停下了脚步:“哦,可知道她叫什么?”
“不知名字,只知道姓林。”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仔细查看,仵作已经掀开了白布。
黑色长发凌乱,五官却是一片血肉模糊。
仵作大概没想到这个女尸的脸毁成这样,有些抱歉道:“大人,还是别看了。坛戒寺的大师说,她是抱着柱子死的。大概死前自己用脸撞的柱子。”
林凡仔细打量白布下的身量,和林月儿差不多高。
林凡正想把白布整个掀掉,再仔细辨别,仵作轻轻地阻止了他。
仵作抱歉道:“陈捕头,这女尸没穿衣服,而且身上有些凄惨,怕冲撞大人。”
林凡问道:“哦?不是说以脸撞柱而死吗?”
仵作咽了咽口水,为难的回答:“依验尸结果,身上的都是旧伤,恐怕是马家鞭笞的。”
一旁捂着口鼻的贾主簿不怀好意地笑道:“陈捕头,你认识这女子?”
林凡看了眼贾主簿那令人恶心的长相,默默放下了手,“也许吧,不过最多只有一面之缘,不重要。”
林凡马上转移了话题,对仵作说:“行了,就介绍到这里吧,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仵作想了想,道:“到时有一个不寻常的,兴许对断案有帮助,两位这边请。”
仵作来到了马二公子的旁边,整个掀开了他身上的白布,介绍道:“这马二公子素来聪慧,还是去年的县试的案首。旁人都说他未来是状元之才,宰相之姿,没想到如此早逝。”
林凡看向他,少年面相不俗,风姿俊朗,而且死了许久,身体也不见有多少腐烂。他上衣已经被剪开,肚子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这显然和其他被咒杀死的人不同。
仵作继续说:“死者中剖腹自尽的也是有,不过这马二公子是最奇特的,他这不是个单纯的伤口。”
仵作在他的胸口轻轻比划,道:“从伤口判断,应该是有人在他的肚子这边开了口之后,从里头伸了进去,取出了他的心。这几乎不可能是自杀的手段,而且高僧也没找到他的心。”
林凡突然联想到了那颗在褐色液体里沉浮的多孔心脏。他一下子恍然大悟,马家其他人是谁杀的不好说,可是这马二显然是被那披蛇皮的道士杀了取心的。
林凡急切地问道:“那道姑人在哪里?”
贾主簿随手一指,道:“妙珠道长也在这里休息,就在那边第三间里。”
粮仓里本来就有许多小间,现在都被清理出来,当做众人的临时住处。
林凡急忙起身往那边跑去,却和一个人差点撞在一起。
林凡一愣,下意识叫道:“端木院长?”
端木羽看着眼前的少年捕快,表情有些不可置信,眼睛微微眯起,道:“小友难道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