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阳王说上奏就上奏,汝阳王不允许我上奏,我就不上奏,都听您的。”
完蛋,曹名哲把洛眠当成马知府的同伙了,以为洛眠这次来是用全镇人的性命来威胁他的。
洛眠笑着把那封信撕碎。
“上奏或者不上奏,与我何干?”
曹名哲点头哈腰。
“有劳汝阳王跑了一趟,我,我以后再也不奏了……”
“不奏了……”
“扑通!”
“啪叉!”
一个人从曹名哲那简陋的房顶掉了下来。
“哎呦……”
“好疼……”
曹名哲再次跪下。
“王爷啊,放过百姓吧!他们也是逼不得已啊!”
云水起身:“你这房顶怎么这么脆?好歹也是一个县令啊!就不能修修房顶吗?”
“是是是!我一会就修缮!”
洛眠看向云水:“苍艾怎么说?”
云水揉着屁股把一封信交给洛眠,洛眠打开。
这‘弃田种桑’的提议,是方震道员这个大聪明在五年前提的,每年天衍国都要向外出口大量的蚕桑制品,要蚕吐丝,就要让它们疯狂的吃桑叶,那就必须要有人种桑叶。
按理说如果这条产业链能形成闭环,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提议。
但是,这个方道员,一边提‘弃田种桑’一边自己买下要许多土地自己种桑叶,并且养蚕的人家只可以在他家买桑叶。
如果只是这样也还好,大不了百姓不种桑叶就是了。
可是,他既要还要也要又要。
他也不允许百姓自己种粮食,因为,他从临省低价购买粮食,高价卖给种桑叶的农民,这样他就可以赚两波钱了。
可真是个天才。
肥躯贪得饱,饥骨遍乡村,朱门犹歌舞,民苦不入闻。
巧取如蚁蚀,狼心铁石沉,满怀金玉满,未见百姓身。
洛眠再次把纸撕了个粉碎。
“云水,告诉陛下传言不实,立刻下旨取消这边的‘弃田种桑’农耕制度。”
“是。”
云水还在揉着屁股,看起来摔得不轻。
曹名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汝阳王?这?怎么……”
“你不是来……”
他不知道说什么,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的事,在汝阳王的眼里,一句话就可以解决。
曹名哲高兴,因为这个破制度终于有被废掉的希望了。
曹名哲难过,因为自己为之而努力了好几年的东西,是汝阳王这样身份的人,一句话的事。
有人出生就在罗马,有人出生就是牛马。
洛眠笑道:“我是来屠镇的,但是现在不想屠了。”
曹名哲真的猜不出这位大爷在想什么。
他到底为己,还是为民?
官场这么多年,他可是被坑了一次又一次啊,这次可是活阎王啊,他怎么能信得过呢?
洛眠看着曹名哲再次开口。
“你是一个好官,但是,你没有雷霆的手段。”
“我……”
“想要做好官,首先你应该学会做一个恶人,做到最恶,然后你才有资格去做好官,懂吗?”
曹名哲瞪大了眼睛。
这样的说辞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做好人,难道不就是一味的好就可以了吗?
难道不是吗?
“砰!”
破旧的木门彻底用不了了,曹官在外边拿着一根棍子把门踹开。
因为他走后越想越不对劲,他的第六感告诉他他的父亲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