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多钟，一个多小时之前还挂在天上的太阳已经休息了。

取而代之的满天星斗，照不亮四九城的每一个犄角旮旯，却为昏黄路灯照耀下的街巷平添了一抹清冷的白。

贾东旭鬼鬼祟祟的离开南锣鼓巷95号院，沿路走向外头的大街。

浑然不曾留意到，在院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有一双闪亮的眼睛在他身上掠过。

当然，在看清楚他是哪个之后，那双眼睛里的亮光很快熄灭掉，被一丝丝的无奈和茫然掩盖。

路根生吃掉手里最后一块馒头，擦了擦嘴角沾着的馒头屑，摸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

烟气入肺，没能排解掉心头的郁闷，却逼出来一声咳嗽。

“一天天的这么耗着，纯属浪费生命！”

何大清上交谭家菜菜谱手抄本之后，何雨柱又带路准确找到了潜藏在四九城北郊群山之间的那个山洞的时候，路根生以为敌特白寡妇一案算得上是彻底结案了，他继续盯着何大清、何雨柱父子已经毫无意义，所以上级领导理所应当，给他安排新的任务。

然而，并没有。

清理办主任助理张羽明确告诉他，他的任务依旧是盯紧何大清、何雨柱父子的一举一动。

路根生不止一次的询问过，盯他们的意义何在，然而张羽每一次都能把他堵得无话可说。

“路根生同志，你的使命不是问问题，而是执行命令！”

是啊，行伍出身的人，最核心最紧要的一条就是执行命令。

可问题在于，已经盯了何家父子那么些天，始终也没发现他们身上有任何问题呀！

那两位，除了有一天晚上带着何雨水，一家三口去了一趟峨眉饭店之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怕一丁点值得关注的点都没有。

那么执行这个命令，盯紧他们，到底是为了盯什么？

这对父子身上到底有什么好盯的？

“唔？那不是……”

路根生半根烟没抽完，忽然看到何雨柱出了南锣鼓巷95号院的院门，沿路远去。

他啪的一下把半支烟扔地上踩灭，抬脚跟了上去。

虽然，他暂时不清楚何雨柱大晚上的出门干什么，但他隐隐约约的感觉，今晚或许就能搞清楚，张羽张助理为什么坚持让他盯紧何家父子一举一动了。

所以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里，何雨柱往东他跟着往东，何雨柱往西他也跟着往西，不管何雨柱在前面怎么七拐八拐，他目光始终锁定何雨柱背影，步步紧跟。

渐渐的，路根生发现有些不对劲。

本次跟踪途中，有一个路口他来来回回走了三趟，还有另外一个路口，他东来西往、南来北去的走了五趟。

“这小子不会已经发现我了，故意带着我兜圈子吧？”

按说不应该啊！

盯梢侦查，是我在战场上练就的本事。

虽说遇上真正的高手，我可能的确不敢保始终不暴露，但何雨柱一个16岁的大小伙子……

路根生不信邪，于是越发盯得紧了些。

然后他就发现，其实何雨柱并不是带着他故意兜圈子，而是跟着更前面的一道人影兜圈子。

那人，赫然是早于何雨柱离开南锣鼓巷95号的贾东旭。

何雨柱在跟踪贾东旭！

贾东旭的情况，路根生知道一些，这个小伙子原本是红星轧钢厂的工人。

他准备跟红星镇的姑娘秦淮茹结婚那天，何雨柱带着何大清回了四合院，请派出所的王三强同志出面，侦破了他家的失窃案，从而把犯罪嫌疑人贾东旭的爸爸老贾抓了起来，还以涉嫌知情不报、疑似参与盗窃的名义，把贾东旭的妈妈贾张氏和贾东旭本人带回了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