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猜到过，张羽有可能是在怀疑这事，但他思来想去，又觉得这种怀疑不太可能。

因为在普通人的印象中，雷劈属于随机事件，不可能出自人为，所以四个敌特先后死于雷劈，固然有些诡异，但要说这都是某人下的死手，简直不要太荒谬。

如果有人能操控雷电去劈人，那这人还是人吗？

这时张羽再次开口：“路根生同志，受限于你的保密级别，我一直没有告知你我们清理办的工作职责以及终极使命。我想，正是你这种对工作单位的了解不够准确和深入，才让你对眼下的任务很迷茫。”

“今天我可以破例，给你大概讲一讲。”

路根生精神一震：“张助理，您请讲！”

张羽并没有接着开口，而是首先抬起一只白皙纤细的手，送到了路根生的面前。

路根生愣了一下，接着看到，张羽的五指虚握，手指与手指之间有电光萦绕闪烁，还发出微弱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他不禁脸色大变，瞪圆眼睛望向张羽。

前一刻，他还觉得能操控雷电的人压根不是人，而现在，居然看到了一个将雷电缠绕在指间的张羽！

路根生觉得自己大脑之中好似猛地划过一道闪电，有生以来的26年里，已经形成乃至于定型的世界观，行将崩溃。

然而没等他回过神来，就见张羽忽然收起指间电光，伸手指了指旁边桌上的四只茶杯。

她指尖所及，某一只茶杯之中即刻飞起一道水柱，落入另一只茶杯之中，而另一只茶杯里跟着飞起另一道水柱，落入第三只茶杯。

很快，四只茶杯里均有水柱落入，亦有水柱飞起。

落入与飞起之间，四只茶杯的上空，交织出一道神奇而有序的水网。

路根生干咽一口唾沫：“张助理，您这是……这是怎么做到的？”

张羽其实很满意他脸上的震惊。

“亘古以来，在普通人的世界之外，还有另外一类修行者。他们绝大部分吸纳天地气息，浸润日月星辰的光辉，强身铸体，追寻天地大道。”

“但也有一部分人，依仗自身修行所得的超凡力量，作奸犯科，为祸人间。”

“我们清理办的工作职责，就是管理好那批专注追寻大道的修行者，清理掉那批居心不良的牛鬼蛇神，确保人民安居乐业。”

“所以一般来说，我们清理办的工作人员，往常都是从上九天之中遴选。”

“而你，是唯一一个对修行者的世界，完全一无所知的普通人。”

说到这儿，张羽忽然打了一个响指。

横跨四只水杯之上的水网顷刻间消失无踪。

下一秒，悬挂在洗脸盆架上的毛巾飞了起来，绕着路根生的头顶打转转。

“招募你，是主任的意思，他说他看好你，但是说实话，其实我个人一直觉得，你并不适合我们清理办的工作。恰恰相反，你更适合在华北特别工作处，做一些抓捕敌特、追查失窃黄金之类的事情！”

“路根生同志，从今天开始，我给你放一个无限期的长假。”

“借此机会，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到底是继续留在我们清理办，还是回华北特别工作处。”

“想好了，有了决定之后，随时联系我！”

张羽撂下这话，抬脚出门。

半空中打转转的毛巾，随之飘落，准确无误的搭在了路根生的肩头。

路根生呆立原地，直觉大脑之中阵阵嗡鸣，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