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说来颇为复杂,那秦钧田不知从何处得到讯息说有一个专做洋枪生意的日本人在我们奉天,手上有一批毛瑟枪要出手,足足有五千条,五千条啊!”大帅肃整了面容对夫人说。
“夫人啊,在咱们奉天,什么人人能吃得下五千条枪!又什么人敢吃?”
“就算如此,与丹瑟还有那姓秦的有什么干系!”
“他嘛,本来是想截胡买枪的,诱惑力太大,又不放心别人就以身涉险了,但发生了意外,枪没买到,还被人骗了。他已派人查明,枪确实是有的,现在应该停靠在锦城码头,这不是偶遇了丹瑟吗,就借她之手来见我,我们说好,一起吃下这批枪,他四成我六成。”
“有了这批枪,夫人啊!咱们兵防可是进了一大步啊!”
夏氏闻听面色和缓许多,“瑟儿发了好大脾气,我还以为她吃了大亏!”
“嗨!哪能呢,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秦钧田已向我解释清楚,”大帅忽然想起什么,“夫人啊,你还别说,此人文武双全,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咱们丹瑟……”
“打住,陕东情势不稳,我们瑟儿怎么可能去跟他受苦,别再说那些有的没的!”夏氏面色不虞,思索了一下又说:“大帅,奉天的水看来也不平静啊!”
吴戴玉手抚下颌心中暗道:如此世道哪来的什么平静安稳,哪来的桃花源,全是暗涌的波涛。平日从不与妻女谈论这些,与其让她们担惊受怕又有何益,还不如活的糊涂些。看看儿子日不肯缀就知道是什么形势了,哪像女儿天天就是吃喝玩乐。不过这本也该是男儿挑起的重担,女人只管躲在羽翼下就成了!
“夫人无需多虑,几只小鱼虾米罢了,能翻起什么风浪!”
夏氏正待再说些什么,忽听门外传来叩门通报,来人正是参赞刘越。于是收起未尽之言,白了大帅一眼道:“下次此等大事莫要等我来找你再说。”
“是是,定不叫夫人贵脚踏贱地。”
大帅亲自开门,送夫人出去。
夏氏对上刘越,立时换了一副可掬笑脸:“刘参赞,前几日给您家老太太送去的安宫养荣丸可还得用?她老人家说最近睡的不好,常常起夜,正好家中还闲了这几丸药且让老人家先吃着,若不好再请个好大夫来看看。”
刘越一揖到底,眼底全是感激:“多谢夫人惦记,家母前日就说已大好了,这药乃是御制,整个奉天怕是也无几丸。夫人恩德,实是无以为报。”
“药丸而已,就是拿来治病的,闲着也是白放坏了,不值什么,你们为大帅和这奉天百姓殚精竭虑,出生入死,这些都是该得的。可莫要如此客气。”夫人笑着离去,临行还不忘细心的掩上房门,与才来时判若两人。
吴大帅见夫人离去,立时正了脸色,对刘越道:“真是太岁头上也敢动土,我已派人去查,看是谁敢在我的地盘上兴风作浪,还有那日本人,也要一查到底,什么日本酒馆妓院全部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