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瑟好笑地看看西秀问道：“又怎么了，大小姐！”

“看不上她们这起子小人行径！”西秀边说边翻了个白眼。

“哎哟哟，都是姐妹何至于呢，你呀，将来也是家中要做主的夫人，不要那么小气。”

“我才不要当夫人，长子不嫁，独子不嫁，我早给我娘说了！”西秀肃着脸很正经的模样。

一边也凑过来的金卓闻言噗嗤一声笑出来，颊边两个小小的梨涡，映着耳畔摇摆的金坠子，端的可爱动人。

“你笑什么笑！”西秀不满。

“我笑你啊，想得真简单，你不做夫人，有的是人想做，别人做了夫人你还要三百六十五天请安问好，领月例银子，出个门也要请示，准了才行，各种吃穿住行不得逾规，低人一等，你可做得？”

西秀惊奇地看着金卓，她从未想过这么多，金卓比自己还小怎么就知道这些了？

“再说说独子，我们这样的人家，大都是三妻四妾，家中子女一群，哪有几家独子，你想嫁个独子都还没有，你还嫌弃上独子了，独子不用分家产的好吗，若是有都抢破头也要嫁的，噯，少帅是独子，轮到你嫌弃吗？”

“哈哈哈哈哈！”金卓这小嘴一张一合把西秀都说懵了，丹瑟一边瞧着，笑的前仰后合，也该有人治治天天胡说八道无法无天的西秀了。

“不，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言会道了？”西秀不服气地质问金卓。

金卓叹了口气，也拣了个果子在手中抛着玩：“唉，这不是去了趟祖父家吗，给我表姐送嫁，祖父家大业大，光前祖母和我祖母生的嫡子就有九个，别说那些姨太太们生的庶子了，我在那边住了一个多月连人都没认全呢，大小事一堆，天天鸡飞狗跳的，真是佩服我祖母，能将这么大一份家业打理的清清楚楚。所以呀，我也理解西秀说这话，可惜在这家里后宅之中，权势可太重要了。

就说我爹吧，离家得早，跟着大帅自己闯了个前程，在奉天没人管束都自在惯了，我娘不想去，怎奈我祖母拿孝道压人，不去不成，是以没办法只得去了，你可知道每天几点起来给我那好祖母问安？寅时三刻啊，鸡都没叫，还要一堆人一起用饭，那叫一个讲究，我看皇帝上朝都没她勤快。

虽说有些薄财，架不住儿女多，倒是分了房，可是光同龄的姐妹就几十人，有的房头一个屋子要住三四个女孩，天天抢衣服夺首饰，你知道有多麻烦吗！

我们回去都没有空房子住，我娘和守寡的二大娘挤着住，说是二大娘年纪都快赶上我祖母了，天天念经念的我娘头都疼，又说二大娘没有女儿，叫我和姐妹们亲香亲香，让我和六叔家女儿同住，可倒好，头一天就丢了两个珊瑚戒子，专拣那不值钱的偷，你还不值当喊叫出来显得小题大做，第二日我就给箱笼上了锁。

我那出嫁的表姐嫁的不错，是辽城督军家的小儿子，可就这嫁妆也才二百银子，还算得上丰厚的呢，二百银子，在咱们这也就是请客吃顿好的吧！

所以说啊，你若不做夫人，日后儿女嫁娶花多少银子也要听人家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