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痕说：“你去拖住他。”

李赎问：“那你干什么？”

“做炮台。”

他的眼睛凝结一层霜一样的白色物质，黑色的头发如同沾上雪花，斑白一片，他的手掌皮肤聚出一层晶体。

李赎咬了咬牙，主动朝着钟启方向跑去。

钟启看了眼许痕，李赎大喊一声：“学长看哪呢？”

“哗啦”

原本李赎所在的位置被一件掀起来的风衣替代，钟启毫不犹豫朝风衣开了一枪。

站在二楼的那个秃顶老头笑起来：“令人惊叹的速度控制力。”

风衣被旋转的子弹撕裂，被丢起来的风衣背后什么都没有。

与枪声一起响起的是猛烈的——

音爆声。

震耳欲聋，回荡仓库，沥青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可见地面一串的焦黑。

钟启如同察觉到什么，他回头一刀。

那道影子惊呼一声，一个后板桥要了李赎的老腰，刀贴着眼睫毛划过去，顺便给李赎修了个刘海。

李赎如同一颗炮弹，因为巨大的惯性力飞了出去。

刺鼻的黑烟在脚底传来，沥青因为巨大的摩擦力变软变黑。

钟启连续地开枪。

“砰！砰！砰！砰！砰！”

李赎还真就无师自通马戏团的小丑表演，好像空中有个荡绳跳来跳去。

李赎满脸惨白，捂着暴躁乱跳的胸口喘气，他伸手做了个STOP的动作：“先，先让我，喘口气……”

“惊人的感知力，速度不下A+级，加上强大的身体控制力，小看你了。”

李赎看了眼还在不知道搞什么鬼的许痕：“咱俩之后一起讨论一下眼睛的问题怎么样？”

钟启表情一沉。

李赎心想完蛋。

“嗡嗡嗡……”

他屈膝下蹲，浑身血管变得火红，映在他那张白皙的脸上。

空气在扭曲，沥青在冒烟，燃烧，如同一枚点上引线的炸弹。

“轰！——”

炸弹发射了！

他带着赤红滚热的唐刀朝李赎肩膀劈来，李赎头皮发麻，滚热的气浪如同一头怒气冲天的雄狮，咆哮着张开血盆大口。

李赎朝后猛退，再一抬头，是已经迸射出火星的枪口！

在空中根本无法躲避如此狠辣的一枪，李赎拼命地在空中调整身形，但是他做不到，那一枪如同是一块石头砸在他肚子上，令得他横着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两下，带出一条血迹。

李赎爬起来，捂着肚子。

钟启喊道：“不怕死么你？！”

他背后的风衣在空气里发出强烈的震颤，浑身都在冒烟，那一刀从上而下朝着李赎眼睛用力刺下。

李赎的眼瞳反照唐刀刺下的画面，他护住肚子的手上移，刀尖刺入手腕，鲜血浇在刀身发出嗤啦的沸腾声。

李赎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啊啊啊啊啊！——”

他另一只手摸在刀背，送一个向上的力，唐刀穿透李赎的手腕，改变刺去的方向，将李赎的手腕钉在李赎头顶上方。

钟启半跪地面，另一只手已经下意识地抬起枪来。

“砰！”

“轰！”

那是从侧面传来的声响，只见一根细长的尖锥从枪口与李赎之间穿过，那枚子弹精准地被这尖锥带离，打中唐刀，将唐刀直接打成两半，迸射的埃癸斯晶体碎片扎入二人身上。

许痕半跪地面，面前用埃癸斯晶体制成一个类似发射器的物体，他连续地从枪口喷射尖锥，钟启连连退后。

那些人说：“莫指挥，这次测验做得未免有些……”

秃顶老头眸子沉下去：“枪没有用，就是块铁。人没有用，就是块肉。我们需要变化，哪怕这变化有可能将世界带去地狱。”

工作台上，对应李赎的黑细胞污染度“23.45%”，正在缓缓向上爬升。

老头脸上没有了表情：“在这个绝望的时刻，进是死，退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