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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污泥凝聚于夜中

“大伯,好久不见啊,今年过得怎么样?我来看望你了。”

“噢噢,小林回来了,最近胖了啊,大学生活怎么样啊?”

“哎,也就那样,行了,大伯,等过年的时候我再来一趟,手里没有礼物总归不太好。”

“没事没事,你能来看我我就挺开心了。”

“行,那再见了,我先走了。”

“别急着走啊,小林,先喝杯芝麻茶再走。”

······

···

不久后,林白端着两个塑料杯走出了大伯家,塑料杯中,芝麻浮沉,红姜点缀其中。

“呼~”

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滚烫的茶水带着些许姜的辛辣,却让人直呼爽快。

离开嘴唇的杯子中的热气喷在脸上,驱散了冬日的寒气。

林白转眼看着第二个杯子,热气一样弥漫在空气中,那是他特地准备留给铃音的。

“她应该会喜欢吧?算了,多带一杯准没错。希望热的东西可以让她心情好一点吧。”

是不是有点像多喝热水那种话?算了,无所谓了。

再小酌一口,茶汤中芝麻和豆子被送入口中,嚼着这些小料,林白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果然冬天,只有热热的东西才可以给人笑容。

在不断把茶送入嘴中的重复机械运动中,林白很快便走到了小道的拐角。

你知道吗?自古以来,拐角就是事故频发地点,无论是爱情剧的邂逅,还是警匪剧的突遇,又或者是鬼片的贴脸。

“咦!!!”

滚烫的茶汤差点洒在身上,拐角前赫然站着一名带着黑框眼镜的青年,黑色的短发与一身全黑的搭配,平凡得仿佛可以在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找到。

乡间小路本就狭窄,而他正好挡在了拐角的出口位置上,正在品着茶汤的林白差点撞到他的身上。

稳了稳不断波动着,仿佛在下一个瞬间便会溢出去的茶汤。

“你好,请问可以让一下吗?我需要过去。”

林白小声地询问着。

然而对面仿佛没有听到一样,依然直盯盯地看着前面,可是前面只是一条路罢了。

“你好,可以让一下吗?”

提高了音量,林白想以此引起对面男子的注意力。

回应他的依然只有沉默。

“喂?喂?喂?可以听到吗?”

从这个角度看,他并没有带耳机啊?难道听不到,算了。

换种方式吧。

把两杯茶全部用左手拿着。

林白伸出右手轻轻地拍了一下那位男子的肩膀。

“那个,你好,请问可以让一下吗?我需要过去。”

被拍到的男主被吓到了一样抖了一下,他猛地一回头。

在黑框的眼镜中,看向林白的眼神中充斥着惊讶与不解。

旋即那道目光又变成了玩味,似乎看到了什么好玩的。

虽然林白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眼神的微妙变化就是了。

此时他的注意力被其他突发的异变吸引住了。

在目光可及的地方,道道红光排列在空气中,那些红光贯通了天空与大地,仿佛从地心而来,直抵太空而去。

瞬息间,突然冒出的红光便完全覆盖了林白的所有视野。

“看来,也不是所有东西都和闻铭说的一样嘛,这下有趣了”

在被红光完全覆盖前,这是林白听到的唯一话语。

林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右手按在别人肩膀上的那种触感瞬间消失。

片刻之后,顺着之前寻找红光尽头的视线。

林白的眼前出现了夜空。那璀璨夺目的夜空。

那里有圆满皎洁的明月,洒下这万顷如练的月光。

还有无尽的银河,描绘着无限的星光,从地平线的彼方延伸至此方。

些许纤云摇曳其中。

一股巨大的荒诞感蔓延在白林的心头。

月明则星稀,这番景象绝不可能。更别说,现在绝对不是晚上。

带着不详的预感,林白逐渐把视线往下移动。

头部似乎发出了‘咔咔声’。

顺着向下的视野。

高耸入云的大厦映入眼帘,明如白昼。大厦的玻璃幕墙毫不保留地向外界炫耀着大厦内部的灯火。

霓虹的灯光闪烁着,喧闹的乐声夸耀着。

一栋又一栋的大厦将此间染成白日的同时,凌驾于云层之上的大厦顶层却宁静而又沉默。

天际线向着视线铺开着,仿佛那是地面之上的另一层地面。

巨大的3D裸眼广告牌依然在不断地放映着广告,街道上的路灯通明,牵着马路一直延伸到黑夜彼端的尽头。

但平日里摩肩接踵的人行道上却没有一位行人。

这里是潭州的市中心,也就是被称之为CBD的地方,是可以将一座城市的繁华淋漓尽致地展现的地方。

尽管大多时候,普通人也不过只是这景观的一部分罢了。

身体在颤抖,手中的芝麻茶差一点点全部洒在地上。

刚刚才远离城市,回到乡里的林白非常确定自己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在一瞬间,林白想了无数种可能,什么“全球灵气复苏”,“主神空间现世”,“地球ONLINE出现bug”,“各国神话成真”等等等等。

但是每一种可能都不可能出现在这唯物主义的世界。

可是除了这些,又该怎么解释呢。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恐惧感迅速占据了心灵。

我会死吗?

巨大的疑问铺满了整个大脑,每一个细胞都在散发着本能的恐惧。身体如同灌了铅一样,难以动弹,宕机的大脑好似再也无法处理问题。

一会之后,求生的本能似乎夺回了对于身体的控制。

心脏有力的搏动着,与沉重的呼吸声相互交织着。

我想活着,我不想死。简单的话语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回放,没有太多深意的想法却已经足以刺激生物对于求生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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