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得如此之近，以致能清晰看见徐秀兰鬓角散乱发丝下，白里透红的瓜子脸。细腻的肌肤上，缜密如针眼大小的汗珠，闪烁着晶莹的光芒，甚至还能看到一条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徐秀兰哈出的口气拂过李四脸庞，似乎能嗅到一丝丝甜味，若有若无的少女体香飘入鼻孔，李四怀里像揣个受惊的兔子，心怦怦乱跳。

他强行压制住奔腾的情绪，努力让自己表面保持冷静，像平常一样答应道：“行，老徐。这局 6比 3了，见10结束，完事儿咱们一块到北门，等着喝你的汽水”，李四感觉自己声音有点哑。

徐秀兰点点头，眼睛透着光，忽闪忽闪的，“那你快点，晚自习别迟到。”

李四挠挠头，吹嘘道：“放心，砍瓜切菜。”

旁边的刘媛媛挤眉弄眼的打趣，“李四，你可得好好帮秀兰选选，她特别重视这次买资料”，给“特别重视”还加了重音。

徐秀兰笑着推了刘媛媛一下，“去你的”，刘媛媛“咯咯咯”的笑了。俩人整的李四像做了什么亏心事儿，杵在那里，挺不好意思。

场内的葛涛脸色铁青，阴沉的听着三人对话，抿着嘴一声不吭。旁边一个小子想要起哄，“嗷”了半声，被葛涛凶狠的瞪了一眼，把另外一半吞了下去。

时间紧，任务重，李四赶紧跑回场内，继续刚才的比赛。重新上场的李四脑子像缺氧一样懵懵的，完全没有办法集中精力，手中篮球也脾气见涨，一个球也投不进去。葛涛示意队友自己一对一盯防李四，眼神像饿了七八天的野狗看肉，身体前倾，动作幅度比平时大了许多，犯规充满火药味。

最后一球，李四罚球线附近交叉步运球快速拉出空间，高高跳起，准备用跳投杀死比赛。葛涛一把没拉住，把腿伸过去垫到李四脚下，李四身体落地的时候，脚正好垫葛涛小腿上，脚下一软，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幸亏常年运动身体协调性好，反应快，李四顺势摔倒在地上，朝前滚了一段距离，胳膊先着地，蹭破点皮，庆幸没伤到脚踝。

李四起来有点生气，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葛涛，你干啥啊，打球怎么能伸脚呢？”

葛涛更加愤怒，猛推了李四一把，大声骂道：“你傻逼啊，踩着我腿了，你他么是不是有眼瞎？”

李四被葛涛推得往后退了几步，稳住身体，打算跟葛涛讲理，“葛涛，你别太过分。明明你故意伸脚，你问问哪个打篮球能伸脚？”

葛涛向前一步，指着李四的鼻子恶狠狠的问：“李四，你哪只眼看到我伸脚，是不是想死？”

看葛涛急眼了，李四觉得莫名其妙，有点怂了：“行行行，我不跟你吵，不打了，回去上自习。”掀起上衣擦擦额头的汗，弯腰拾起放在篮球架下边的衣服。走的时候，对徐秀兰示意了一下，一起向学校北门的方向去了。

徐秀兰挎着刘媛媛，不紧不慢跟在李四后面，从始自终没拿正眼看过葛涛，刘媛媛倒抽空给了一个白眼。看着三个人的背影，葛涛一团火冲头顶去了，气得眼发黑。全校哪个不知道徐秀兰是自己对象？一句话没搭理自己，众目睽睽之跟李四走了，自己不啻是被戴了绿帽子。在学校里怎么着也是社会人，社会人混的就是个面子，全给丢姥姥家去了。死亡凝视加咬碎钢牙，葛涛恨恨地撂下狠话：“李四，行，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