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政委只是笑,让我回去跟战俘们讲共产党绝不杀害俘虏,等过几天文工团的战友们来了跟你们做个表演,演出看完了,愿意继续当兵的就留下来跟我们一块革命,不愿意的签了保证书就可以领路费回家去了。”
“我回去后跟大家说了这个消息,大家相信赵政委的为人,得到了保证都安心的在战俘营里工作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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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些日子,战俘营里开进来几辆大车,下车的都不是什么士兵,而是些男男女女,他们带着的也不是武器,而是一些宣传标语和戏服,和我在国军时看过的新式戏很像。当时我想这就是小赵政委跟我说过的文工团了吧。”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赵政委通知我们明天看戏,让我们晚上搭建一个戏台,大家都很开心,一方面有戏可以看当过国军的人都知道,慰军的戏都是很香艳的,我们这帮大老爷们在这里小半年没见过女人了。另一方面小赵政委答应过我们看完戏就可以领路费回家了。一众战俘一边瞅着远处的文工团演员一边干活,谁都不耍滑,到了半夜戏台就顺利完工了。”
“到了第二天晚上我们吃完饭刚刚回到宿舍就听到外面传来哨子响声,然后就有士兵在外面吆喝:全体带笔带纸带马扎到戏台集合。小半年的战俘生活让我们都适应了解放军的生活,很快我们就离开宿舍列队到了昨晚搭建的戏台那里。”
“我当时左手拿着纸笔,右手夹着马扎,路过后台时看到后台工作人员正在悬挂戏的名字《白毛女》,当时我看到那些女兵穿的戏服,我意识到这边的戏和那边的不太一样。”
“一段时间的纪律整顿之后,我们都列队站好,小赵政委站在台子上说“坐”我们就齐刷刷坐好等待节目开始。”
“很快节目开始了,舞台上一个穿着破衣烂衫但整齐的女演员走上台开始唱:“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当时父亲讲到这里时还给我唱了一段呢,陈二大爷缅怀的看着天花板用他那老迈嘶哑的嗓子也开口似乎在模仿当时的样子。
父亲说“我们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戏,那时候我们不懂得什么是英雄史观,什么是人民史观。我们只知道以前看的戏都是讲皇帝老爷,皇后娘娘,再不济也是关老爷,刘皇叔那样的大人物。这样的讲我们老百姓自己的戏还是头一次。大家很快就看入迷了,戏台下面静悄悄一片,台上的喜儿就像是我们台下人的母亲/姐妹/女儿。那个满脸愁容的杨老头像是我们的父亲/兄弟/儿子。许久没能想起的父亲的脸,渐渐的和台上的杨白劳合成一张。从来都没有像这样戏一样,我们都安静的看着。我能感受到,这片宁静下一股能量正在蕴育,正要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