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皮外伤?
自己难道不是,替她挡了一箭……
甚至刚刚都能感受到箭尖没入肌肤……
还有一个巨大的冲击力……
南宫彦重新仔细感受了一下,似乎,的确只有箭尖擦破肌肤的微微痛感。
他扭头一看,只见于倾城……徒手接住了那只箭,以至于那箭——只来得及刺破他的衣服和皮肤,就停住了……
刚刚感受到的冲击力,不过是于倾城接住箭的时候,顺带击了一下他的背。
所以,这……是什么恐怖的敏捷程度和武力值……
南宫彦瞪大了眼。
不过毕竟是飞快的箭,于倾城手掌上的擦伤正淌着血,似乎比他背上不值一提的皮外伤还要严重得多。
他连忙夺过倾城手上的箭,仔细查看了她手掌的伤口,撕开一截干净的衣袖就帮她轻轻擦拭,包扎:“血是红的,箭上还好没有毒,我先给你简单处理一下,先把血止住,待会儿回房,唤神医们来,全身都检查一下!”
语气紧张得微微有点颤抖,眉头深锁。
这皮开肉绽的模样,平生不怕疼的于倾城,也随着他擦拭的动作微微倒吸冷气……
她疼。
他倒宁可,这箭是扎到他身上去。
也不愿让她疼。
“好啦好啦,我这不过区区皮外伤……”于倾城看着南宫彦的模样,出声安慰他,眉头一挑故作轻巧,“本寨主说过——我会保护你,自然必须说到做到。”
南宫彦不自觉瞪了她一眼:“下次不许了。”
于倾城倒也是没想过,箭飞来的时候,南宫彦第一反应便是将她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背去承那支箭,若不是她反应快力气大,恐怕此时此刻他的胸膛已经被穿透了。
她也是后怕的。
她也没想到,无所畏惧的于倾城,居然也有怕的时候。
还好,他没事。
话说,他刚刚似乎说了好多话,除了最后一句要她去找别的男人,其他听着都甜滋滋的……
“大彦。”于倾城问,“所以你是太监、侍卫,还是宫里的教书先生啊?”
南宫彦白了她一眼,看来说书先生跟她讲过的故事里,只有这三种角色。
这是什么说书先生……
他低着头,继续仔细给她绑上包扎的带子:“你怎么不问我是不是皇子、王爷之辈?”
于倾城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开什么玩笑,我一个山贼诶!要是能随随便便在路上劫个皇子,那皇子得有多废物啊!多没用啊!”
南宫彦:“……其实我……”
要说什么……
说其实我就是这么废物、这么没用?
总觉得自己没有被骂,又好像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通。
于倾城莞尔一笑,突然一把抱住了他,踮着脚,将下巴抵在他的肩上:
“大彦,我才不管你以前是谁,太监也好,侍卫也罢。反正现在,你就是我的压寨郎君,就只是我的压寨郎君。反正,横竖你都是我的,旁的,我都不认了。”
于倾城的告白,就一句简简单单的【你是我的】。
霸道,肆意妄为,充满了占有,以及睥睨世间一切的勇傲。
南宫彦被倾城这么紧紧地抱着,内心暖流四起。
他是她的。
她亦是他的。
他抬手,宠溺地抚了抚于倾城的后脑,不过还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地补了一句:“我才不是太监……”
于倾城踮着脚累了,松开了他,抬着头问:“大彦,你刚刚说的话,可作数?”
他刚刚说,他喜欢她,心悦她。
虽然,似乎也不是第一次说。
第一次是写在书信上,被她当作挑战书,让忠伯大声当众念出来,他还因此生了气不理她。
不过那次,她确实没懂,也不觉得这是个什么事——人“娶”都“娶”了,谈什么心悦不心悦,安心呆在顶天寨陪着喝酒吃菜讲故事就是。
她没往心里去。
后来,似乎一切都有些不一样了。
这个压寨郎君,会让她在意,会让她生气,让她紧张,让她破了许许多多的所谓“规矩”,让她总是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心生眷恋。
她也会想,这是否就是说书先生说的“心悦”?
而这次,他再说他心悦她、喜欢她,甚至为了让她能理解什么是喜欢,还跟她解释,是【牛郎对织女那种喜欢,梁山伯对祝英台那种喜欢,许仙对白娘子那种喜欢,刘彦昌对三圣母那种喜欢】。
他还说,他不离开她,要和她喝酒吃菜讲故事,一辈子。
正当于倾城愣神之际,只听得耳畔又一句:
“本郎君【嫁妻随妻】,跟寨主一样,说到做到。”
“说了‘喜欢’,便做到‘喜欢’。”
“说了‘一生一世’,便做到‘一生一世’。”
言语间,带着炙热的呼吸滚烫。
于倾城感觉到自己的腰,被搂得更紧,两人的心跳几乎纠缠在一起。
那,便回应他的“喜欢”,他的“一生一世”好了。
倾城狡黠一笑,推开他的怀抱,自己双脚稳稳落了地。而后拽着他往前,走到一处台阶,她一跃而上,把他留在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