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我的武器!”
云礼总感觉手上似有所缺。历经那危险的遭遇后,思绪难免有些混乱。待他细细回想,惊觉手中的武器已然遗失,那可是战士的生命所系。犹记得方才与蝙蝠的那场激战,它已然碎成数段,尽管心中满是痛惜,但他与这武器之间的羁绊深深镌刻在灵魂深处,难以磨灭。这份特殊的情愫让他无法割舍,不愿它孤单被遗弃那山洞之中。于是,他决定再赴山洞,为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件武器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念头一起,便即刻行动起来,重新制作了一个火把,孤身一人,毫不犹豫地朝着那山洞再度进发。
独自一人跌跌撞撞,摸索了许久,循着来时留下的细微痕迹,颇费了一番周折,终于寻到了那片尸骨累累的战场。在他战败之处,那武器完整碎在那里,断成了三节树枝模样……
不敢过多逗留,唯恐新的危机降临。云礼迅速收集好碎片便匆忙撤离,在庆幸未遭遇其他魔物之际,慌慌张张离开了山洞。一路上马不停蹄,小心摸索着往外走去,顺利地回到了洞外。心中暗自庆幸的同时,不禁激动,开始快速奔跑。目光左右扫视间,发现远处的雪地,有一根类似枯木的东西插在那里。
心中满是好奇,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待走到近前,才发现那是一把破旧的木弓,仿佛在水中浸泡了许久,一副摇摇欲坠、即将折断的模样,其外观可谓寒碜至极。然而,云礼对此并不在意,心中反倒涌起一丝惊喜。这似乎是上天的旨意,自己手中恰好没有趁手的武器,而它就这样出现在眼前,难道这是在暗示自己要踏上成为弓箭手的道路?
云礼略作思忖,觉得练习弓箭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说不定自己在射箭方面天赋异禀?于是,他决定去收集一些树枝来制作箭矢,再与刚刚捡到的木弓搭配,好好地练习一番。
回到家中,取出小刀,开始精心打磨那些捡到的树枝。在将树枝削成锋利箭头的同时,他还不忘给那把木弓涂上一层鱼油。毕竟,那木弓原本的模样和一块快要腐朽的烂木头并无二致。经过这样的保养,不但能延长木弓的使用寿命,而且还能让它的外观增色不少。
凝视着眼前这把焕然一新的木弓,云礼的脸上洋溢着得意之色。将木弓静置了一天,待油脂风干后,次日中午便迫不及待地拿起弓箭,出门寻觅到一棵大树。站在距离大树二十步开外的位置,弯弓、搭箭,动作一气呵成。
未曾料到,这把捡来的破旧武器,用起来竟是这般顺手。它外表虽粗糙,但拉弦时却能展现出非同寻常的威力,其外表与强度简直有着天壤之别。这让云礼的自信心愈发高涨,他将弦拉至最大弧度,只听得“咻”的一声,箭矢如疾风般射出,然而这准头嘛……不出所料,果然射偏了。但他不慌不忙,紧接着又是一箭,可依旧射偏了!三箭皆空,云礼却丝毫不恼,反而兴奋异常,就这样乐此不疲地训练起来。时光飞逝,转眼间一个月悄然逝去,而就在这一天,云礼迎来了他期待已久的成人礼……
龙历1494年1月9日
清晨,银絮千丝万缕,点点梨花足以淹没苍穹。古戈尔村外雪虐风饕,琼霜溃落满天,暴雪之下的门楼,村民簇拥着今天的主人公,依次送上祝福。
莎拉阿姨悉心制得一大锅土豆泥,满盛于器,亲手将其交于云礼之手。继之,西雅阿姨呈上卢卡斯留于家中的两瓶珍稀疗愈药水罗拉妈妈则携一硕大背包,内有其殚精竭虑、耗时多日精心制成之毛皮帐篷。云西爸爸之锅中,盛有鲜美野猪肉与鱼干。末了,村长瓦尔爷爷现身,其手中紧攥一钱袋,那小小钱袋中,装着众人合力筹集之十枚铜币。村长爷爷面容庄肃,目光炯然,直视云礼,递过钱袋后,高声呵道:
“站好了!”
随后,他郑重其事地取出那村里世代相传的礼器,在云礼脸颊之上,轻柔地左右摩挲了三回。而后,他双手合十,恰似在进行一场庄严肃穆的祷告,默默吟诵良久,那往日里慈祥的笑容才渐渐在他面庞之上重新显现。
“好了,云礼,从今日起,你已然是一名男子汉了,去勇敢地追寻属于你自己的人生吧!”
怀揣着众人那满含深情的祝福,云礼热泪盈眶,徐徐向后退去。频频挥手作别,心中满溢着眷恋与不舍,终是毅然决然地辞别了这片他生活了整整十四载的故土家园。
那从未出过远门的云礼初次来到村外,皑皑积雪已然没过他的胸口,极大地阻碍了他前行的道路。他所出生的村庄与小镇之间甚少往来,仅有的一条小径也早已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他费力地挪动双腿,每一次艰难的前行都会在雪地之上拖出深深的凹痕,就这样连爬带跳地持续向前跋涉。这般情形一直持续到正午,腹中饥肠辘辘,咕咕作响,于是他取出自己最为喜爱的土豆泥,饱餐了一顿。片刻未曾停歇,便沿着路边两排高大的雪树加快了前行的步伐。
古戈尔村坐落于塔特镇之北,一条久已荒废的村道宛如一条蜿蜒的丝带,将村庄与小镇相连。遥想往昔岁月,人们在那久远的时光里于道路两旁播下两排树苗的种子,时至今日,它们已然高耸入云。此等雪树有着顽强之生命力,即便是在这严寒的北境,它们亦能倔强地存活,故而在这冰天雪地的雪国之中,它们的身影常常映入人们的眼帘。
云礼将沿着树的中间行走便不会偏离方向这一点深深铭记于心,当下横亘于他面前的唯一难题便是那厚如棉絮的积雪。幸而,在出发的首日,那如火的热情仿若不竭之燃料,支撑着他一路跋涉直至夜幕四合,却未曾感到丝毫疲倦。在这般酷寒的天气之下,野外的狼群与巨熊甚少出没,偶尔遇见的几只雪兔与花鹿,对云礼而言亦毫无威胁。就这样,白日的时光安然度过。晚餐之时,那野猪肉为他注入了新的活力,稍作休整之后,他便又踏上征途,一直行至凌晨。本需一周的路程,他竟在一日之内走过了将近一半。直至困意如潮水般涌来,他才在雪堆之中奋力挖出一个深坑,将那毛皮帐篷撑开置于其中,又在帐篷之顶覆盖上一层皑皑积雪,精心伪装一番,远远望去,那帐篷与雪堆浑然一体,极难被发现。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才心满意足地钻进帐篷,陷入深深的梦乡之中。或许是过于疲惫,此一觉他睡得格外深沉。
此乃云礼首次在这荒郊野外过夜,毫无防范意识的他一直酣睡到次日正午方才从朦胧的睡意中苏醒过来,仿若置身梦境之中一般,他迷迷糊糊地望见几只雪兔正津津有味地享用着美味的鱼干,那吧唧嘴的俏皮模样可爱至极……
云礼看得入迷,望着雪兔那馋嘴贪吃的模样忍俊不禁,心中起初并未将它们放在心上。然而,当他的目光移向那旁边被翻得一片狼藉的背包时,他的心瞬间如被冰封,寒意彻骨。
“呀!”
仅隔一日,那原本胀鼓鼓的背包此时竟已空空荡荡,唯余寥寥些许尚未被食用的鱼干,此乃云礼于最后关头抢救而得。望着眼前这满地的狼藉以及即将告罄的食物,云礼怒火中烧,懊恼与愤懑在心中相互交织。他猛地抄起木弓,纵身跃出雪坑,目光如炬,四下搜寻那罪魁祸首的踪迹。恰在目光锁定那银色毛发之一瞬,三支箭矢如闪电般激射而出,一支深深嵌入树根之中,另两支则将一只雪兔狠狠钉于雪地之上。其余雪兔受此惊吓,逃窜之速陡然加快。留予云礼之时间所剩无几,于视野中尚能勉强锁定目标之最后时刻,他又是连发三箭,以同样之手法,又有两只雪兔被牢牢定死于树干之上。于宣泄心中怒气之际,食物之危机亦暂且得以缓解。将三只兔子略作处理后,应足以果腹。于是他赶忙收集树枝,剥下兔皮生火,将雪兔烤熟后畅快淋漓地享用一只,将剩余的保存起来。吃罢一些积雪,又踏上征程,毕竟所剩时间无几,食物仅余两只雪兔与少许鱼干,若一周之内无法抵达镇上,恐将饿死在这荒郊野外。此刻,他唯有趁着体力尚存,竭力缩短行程所需之时,如一道疾影般在这冰天雪地中快速穿梭。
时光飞逝,风雪愈演愈烈。这条荒无人烟的小径之上并无任何标识,前方与后方之景象别无二致。云礼在艰难中蹒跚而行,不知行了多久,心中那坚定之信念如明灯一般支撑着他直至深夜。稍作休憩一夜之后,他又马不停蹄地开始新一日的行程,毫无停歇之意。这般艰苦的日夜兼程使他的路程推进颇为可观。于第三日的深夜,亦即在云礼食物耗尽后的首日,他的脚步停在了一条湍急的河流之畔。望着对岸桥头路牌上那三个醒目的大字——塔特镇,他知晓,这一路的艰险终究是挺了过来。此时的云礼已是饥寒交迫,意识模糊不清。只见河的对岸大门紧闭,虽是深夜,镇内却灯火通明。疲惫至极的云礼吃了些雪水,在桥边搭好帐篷,沉沉睡去。清晨,他踏过石桥,站在大门之前,向两侧望去,那石墙如钢铁长城般绵延向远方,坚固挺拔地守护着小镇的安全。与昨夜不同的是,此时大门已然敞开,门口有护卫在站岗值守。
“喂,小鬼,从哪来的?”
云礼彬彬有礼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