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真的，真的好想狠狠打下去。

可仅剩的理智告诉她，不得打！

打了就完了。

林姨娘咬着嘴唇，心里那个恨啊，恨她为什么不是这家的主母，而是个妾！

否则，站在面前打人的，就是她了。

宁浅浅丝毫不躲，也丝毫不怕，就这么站在面前。

可面对她的林姨娘，低矮半头，满目通红，怒得浑身发抖。

那口恶气，她终是咽下。

宁浅浅冷眼瞧着，嘴角微微一撇，呵。

“林小娘，你可知错？”

她冷眼看着，丝毫不放过她，依然质问。

“我，何错之有。”

林姨娘咬着牙回答，此时的她没发现，自己已丢了日常娇媚温柔之态，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你哪里没错？”

宁浅浅睨了她一眼，冷冷发言，“你身为一个妾，第一，见我不行礼，还在我院门口大声嚷嚷，成何体统？第二，我惩罚院里的奴仆，你既没中馈权，又不属于仆役管事，凭什么来干涉？第三，你不问清缘由，便笃定我在欺负下人，胡乱污蔑我，焉知这婆子粗鲁无礼，藐视主人，还偷懒不干活，我可不得罚她？”

宁浅浅一口气儿说完，还不忘威胁她一道：“就你这污蔑主母，以下犯上，我不止可打你，哪怕上家法亦有理！”

“你！……你！”

林姨娘被她怼得胸口气疼，手指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顷刻，她头一歪，又干起了老本行——掩着帕子痛哭了起来，“呜呜呜，烟儿好可怜呐，只是经过就被无端欺负，我、我要告诉夫君去！”

她说完侧目，嘴角阴鸷鸷。

哼，她奈不了何，且看她夫君奈何得了不，等着，她一定要叫夫君来，狠狠地罚她这歹人一顿！

不不不，她还得去太君座下哭一嗓子，让老太君也狠狠责罚一顿，说不定，再多打她几个棒子，让她屁股开花！

呵，宁浅浅，你终归斗不过我！

林姨娘想得美丽，笑得阴鸷，

哪知，

宁浅浅扭头而回，抛下一句：“你请便。”

便高声嚷着小厮，“来人，关门放狗！”

紧接着，

“趴”的一声。

俩小厮立马关上两扇铜门，铜门背后，适时放出几声狗叫。

林姨娘他们仨人，就这么被晾在了门外。

杵着，尴尬不已。

“宁浅浅你等着，我必不放过你！”

林姨娘吃了闭门羹，怒气更甚，高高地吼了一声，愤愤离去。

门背后的小翡她们，听着，高兴地笑出了猪叫声。

“呼！真是太爽啦！”

小翠也不管门外有没有人，直接高声大呼，蹦跳地庆贺着。

其他平时备受欺负的小丫鬟，也都纷纷眉开眼笑起来，捧得宁浅浅，如神明在世，光芒万丈，是来搭救她们的活菩萨。

“太好了，以后我们终于不用被欺负了。”

小丫鬟们喜极而泣，居然纷纷哭泣了起来，就连小翡翠她们也不例外。

宁浅浅瞧着她们，惊叹之余，十分心酸。

过往十年，她们究竟过的是什么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