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柔儿的女子会心一笑。
中了安眠药的沈母自然不知。
回到月娆院,沈玉晚脱下潮湿的蓑衣,小脸冻的苍白。
身上并未沾上雨水,她也懒得沐浴了。
钻入被窝,被窝温暖柔软,不困的她也渐渐困了起来。
只是,在这打雷大雨的夜晚,她做了噩梦。
也是个雨夜,瓢泼大雨,夜幕微凉。
“镇国大将军明自蕴私藏兵马,私造兵器,勾结蛮族,即剥夺将军封号,贬为庶人,择日午时问斩。”
“将军府男子择日问斩,女子流放岭南,无召不得回京。”
镇国将军府本是庄严威武的,可在那天,地上满是血迹。
玉晚的爹爹娘亲与弟弟姐姐及族亲们,都被士兵刀尖抵住脖颈,骄傲的爹爹跪在地上。
“圣上明鉴,明鉴啊,下官绝无造反之意,有人诬陷,诬陷啊!”
一向矜贵的爹爹,铁血男儿的爹爹,跪在地上,脸上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
一句句嘶吼哭诉。
向来柔弱的娘亲抱着姐姐弟弟,无助的望着宣旨的钦差翰林。
那钦差翰林毫无表情:“圣上圣意已定,宋某也决策不了。”
那个钦差翰林正是如今的宋丞相,所以玉晚才会觉得被灭族之事与宋丞相脱不了干系。
她躲在幼时躲猫猫的密道中,仅能从一条缝里看到爹爹娘亲。
她捂住她的嘴,眼泪落入唇角,又苦又咸,呜咽着。
她看到娘亲往她这边望了一眼,对她张嘴。
晚晚,别出声。
玉晚捂着自己的嘴,点头。
爹爹娘亲被带走,宋丞相的下属禀告。
“大人,少了一个人。”
“将军府的二小姐不知在何处。”
宋丞相面色微凉,抬手:“找。”
“是。”
宋丞相无意的走过玉晚所在密道上方,停顿。
沈玉晚屏住呼吸,只希望这个恶人快点走。
好在宋丞相没有发现,走了过去。
她没有注意到宋丞相那悲伤的表情。
自蕴,我让你的女儿活着,圣上之意,宋某也违抗不了…
只希望你的女儿能好好活下去。
玉晚清楚的梦到了五岁时将军府亲人被一一带走的场面。
铁面无私的爹爹和贤良淑德的娘亲。
八岁的阿姐,三岁的阿弟。
最为善良的人却被诬陷叛国。
可笑,真是可笑。
再次醒来,屋外的雨已停了,只剩屋檐嘀嗒嗒的落水声,天还是乌黑一片。
她愣愣的看着窗外,脸上挂着的泪滴在床褥上。
爹爹,娘亲。
我好想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