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梅瀚家的院子，整个末萍巷就少数几几户人家的瓦是红的。院子里规规矩矩种着四行菜。听到声音梅蓝就出来，良万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从药袋子里掏出糖葫芦，在空中晃了晃。

“糖葫芦。”梅蓝兴奋的大叫一声，蹦蹦跳跳的来到身边，一把夺过去。笑嘻嘻的看着良万，放在鼻子边上闻了一闻。“那我吃了？”

将药包交给梅瀚，手里的一些菜用碗装上。今天，梅瀚家弄来一只鸭子，和一盘猪耳朵作下酒菜。先是赶紧将药材泡上，叮嘱梅蓝看好时间，半小时之后，用大火煮沸，再用小火细熬一个时辰。就可以倒出来冷着，睡觉之前喝下即可。

梅瀚喝了很多，回想这几年除了老娘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就没什么变化。每天去街上干事，回来后休息几天再去。两人本就是小时候的玩伴，不过是之后日子好了，也就有了距离。

“良万，你说这人的一生能够有几场机遇？我本出生就不行，但我比你好。好歹我还有一个娘，你这些年真的是苦。钱没拿到多少，苦是一口接着一口的吃。加入群，现在你有一个机会离开这里，去东街买一个房子。你愿意吗？”

“这个世上没有如果，要是有那么一天……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我可不敢接，一个末萍巷里的黑窑娃，怎么可能有这个福气呢！不说不说了。”

“假如你有，假如你有呢？就算是你要付出代价，假如你只需要杀一个人呢！你愿意吗？我想听你的心声，你不要隐瞒我。”梅瀚几杯酒下肚，脸上通红一片。就连耳朵都红透了，一双眼睛赌气似的，格外认真的看着。嘴巴抿了抿。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拿起桌子上一杯酒，一饮而尽道“今天，你必须和我说说。难道你就没有去东街的命？凭什么他们能逍遥自在，你却在这里受苦受难？”

“梅瀚你这就没意思了，我们喝酒是开心的。别提这些有的没的，假如你真有一天能离开这里，当然希望你们可以飞黄腾达。可我嘛！我自己知道的，没有机会的。就算突然有一个机会，也是困难重重。没有这样的好事，你可不要被骗了。来来来，我们喝一杯。”良万喝酒的酒量比梅蓝大，吃了几片猪耳朵。脱下上衣放在椅子上，醉醺醺的脸微微眯着。打小梅瀚的酒量就不行，不过他爹的酒量那是数一数二的。可能是干的活不一样，一天到晚在房子里搞事，又没有干重活，那里有这把子劲头来喝酒。

“你不敢，哈哈哈哈哈哈你不敢。你连想都不敢想。”梅瀚将面前的鸭子夹出来一根腿子，拿到良万眼前晃了晃。“你要是想都不想敢想，那你一辈子也别想过上好日子。你等一会啊！别走，我还有一个菜没拿出来。”

靠在椅背上，夹起一块鸭子。鸭子汁水很足，很入味。很长时间没有吃到这样的好菜了，酒还有半坛。朦胧的视线间，良万似乎又看到了爹娘的样子，不过细细想回去样子又模糊起来。一时间，具体的样子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只有一点模糊的轮廓，手又摸上额头上的包，那是小时候别爹给打的。具体情况是记不得了，那一顿是唯一一次被打……

“来了来了来了。”梅瀚端着一片五花肉，移开上面的几个盘子，放在最中间。梅瀚在厨艺方面出类拔萃，梅蓝最喜欢吃他的菜。“就是有些冷，不过一样的吃。”

喝了很多酒，只知道回来的时候良万也醉了。稀里糊涂的倒在床上就睡了。

第二天醒来，脑袋一阵发疼。来到院子里洗了一把脸，好了很多。却发现很多衙役围在梅瀚家，昨天好好喝一顿酒，怎么就成了这样？良万找到一个衙役道“这一家人怎么了？”

看了一眼这个穷酸人，衙役打了一个哈欠道“不知道，一早就被派来。你是他邻居？估计事不小。”

“哥哥，哥哥。”

梅蓝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梅瀚被三个捕快押着，手上带着手铐和脚镣。

良万惊讶的回到院子里，走到墙边上。轻轻唤了一句。“梅蓝过来。”

眼看哥哥被带走，哭的稀里哗啦。可是除了能哭，什么也干不了。梅瀚被抓走，这个家也就垮了，老人家身体不舒服，只有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梅蓝跑到边上和良万道“我哥哥什么都没干？”

轻轻拍打着梅蓝的背。轻轻而柔和的道“我知道，你不要担心，没多的大的事。我刚刚问了的，过几天就出来了。你还不知道？你哥能干多大事？你娘怎么样了？”

抓着良万的衣服，止不住的流出眼泪。抽泣的道“没什么事？我知道啊！可是我就是想哭，怎么都止不住。”

“没事想哭就哭吧！多大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