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有些笨重的药箱，努力跟紧着猎人唐尼的脚步，查理斯头一次觉得自己身为一个青年体能有些差劲了。

听着身后的喘息声，埋着头往前走唐尼最终放缓了脚步，扭头看向了后方。

“你确定要跟着我？”唐尼问到。

一辆遮蔽的非常严实的马车从两人边上奔驰而过，扬起的灰尘惹得查理斯不断咳嗽，他瞥了一眼马车，从被风吹起的窗帘缝隙中，一个奇怪的圆形纹身出现在查理斯的视野中，接着又随着窗帘的舞动消失在路口的小巷子里。

“肯定又是为高傲的贵族小姐，这些家伙真是烦人，天天说别人不懂教养，他们不也没好到哪去。”唐尼小声嘀咕着。

查理斯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确定。城里我看不到我们这些乡下人的活路，那些人不肯走只是还没看清现实罢了。”

这里是一片居民区，远处的市场是都城最大的集市之一，主路通往南大门。

“这里容得下皇室的威严，容得下贵族的奢华，容得下外商的贪婪，容得下帝国各个部门的明争暗斗，唯独容不下一无所有的平民。他会把一切弱小吞尽，连骨头也不会留下。”

查理斯的感慨并没有引起唐尼的共鸣，“少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如果你想跟着我，就不要像个吟游诗人一样。可以的话，多做点有用的药剂，听我的安排就够了。”

查理斯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别处，读过几年书，却天天窝在家里的他很少与外人交流，除了能把家里祖传的几本医药经典倒背一遍给别人听以外，查理斯几乎不懂怎么与外人交流。

虽然流亡的一年多让他学会了与药师讨论病情，但正常的交流却不多，尤其是在面对唐尼一个没读过书的乡下人时。

正当查理斯想说些什么时，一股古怪的味道随风飘来。

“嗯，哪来的怪味？”身为猎人的唐尼率先发现了不对。

“像是受潮的蝎尾草味，似乎还有刺莲的苦味...”查理斯皱着眉嗅着，药师的经验帮他迅速分析着气味的成分。

“蝎尾草不是毒草吗？”唐尼疑惑的同时，转头望向了传来骚动的街道。

一股灰黄色的雾气向着四处散去，四五个人已经倒在了街边，泛黑的皮肤宣告着死亡的来临。

一把薅住还在愣神的查理斯，唐尼爆发出平时在山林里追逐猎物的速度，带着药师向着还没被毒雾侵袭的城中跑去。

跑了几步，被扯得跑不稳的查理斯手忙脚乱地摸出一袋粉末，倒在手帕上之后直接捂住口鼻。

“咳咳...我们跑不过风的，阿嚏----雾是顺风，咳...唔~你把这个吸到鼻子里，可以缓解中毒症状，还有我们最好把嘴巴和眼睛闭上。”

唐尼没有犹豫，立刻捏了一撮堵住鼻孔，然后学着查理斯的样子用袖子掩住口鼻。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闭着眼向前冲时，查理斯揪住他的肩膀，松开后用手指了指近处虚掩着的门。

明白过来的唐尼立刻加速撞开了街门，查理斯紧随其后进入了房间，并反手关紧了房门。

可没等二人放松下来，房子里的女主人发现了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快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该死的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