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瓒谢过恩,接着道:“还有那些土官六品以下官员当中有贫困的人,听凭其所属的主管官员审查核实后酌量减免赋税等。臣认为也不妥。其余的臣认为尚可。”
朱厚照道:“云南地处偏远,情形复杂,自太祖高皇帝开始就是流土杂治,然土官多有不识教化,屡屡阳奉阴违,这非长久之法。”
王瓒道:“陛下圣明。此事恐须从长计议。”
朱厚照接着道:“我怎么能不知,不知子孙能否见到云南亦如中华矣。”
王瓒闻言心中不免腹诽:“再过一百年也见不到。”
君臣又相谈了一会儿,朱厚照才让王瓒离开。
不一会儿鸢儿便进了暖阁里来,自从鸢儿当面直谏皇帝后,她在宫内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再无一人敢轻视,虽然以前也没有。
只见鸢儿提着食盒,刘全忠见状赶忙接了过来。
朱厚照笑问道:“你来作甚?”
鸢儿笑道:“坤宁宫做了些点心,皇后娘娘让我给您送来些。”
朱厚照道:“不用那么麻烦,我去一趟就行。”
鸢儿笑道:“我们不是三岁的孩童,陛下许久不踏坤宁宫的门槛了,您不去,还不兴我们来了不成?”
朱厚照嘴角微扬,轻轻摆手说道:“哪有这样的事情啊?朝廷事儿多,这不,前脚刚走了礼部尚书,后脚你就过来啦。”
站在一旁的鸢儿掩面轻笑一声,回应道:“哟,爷可真是大忙人呢!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呀?您肩负着祖宗传下来的万里江山和天下社稷,您要是不忙碌,那还有谁敢说自己忙呢?”
朱厚照听后,笑骂道:“嘿,就数你这小嘴最厉害了。”
被这么一说,鸢儿顿时羞红了脸,像个熟透的苹果一般。她轻咬嘴唇,微微侧过身去不再理睬朱厚照,而是专心致志地摆弄起桌上的碗碟来。
朱厚照见状,脸上笑意更浓,好奇地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啦?生气啦?”
只见鸢儿慢慢蹲下身子,伸出一双玉手轻柔地捶打着朱厚照的双腿,同时轻声细语地道:“爷,您若是得了空闲,还是抽空去看看吧。”
朱厚照心中一惊,连忙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鸢儿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着朱厚照,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夫妻之间偶尔拌几句嘴也是常有的事,您心里不痛快的时候,怎样都可以,但切不可因此而冷落了坤宁宫那边呐。”
朱厚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微笑着对鸢儿说道:“我知道了。你先起来,坐到朕对面来说话。”
听到这话,鸢儿这才缓缓站起身来,移步到朱厚照的对面坐下,接着又补充道:“其实,有些情况您并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