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一离开,客厅中的气氛开始活跃了起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可谓是宾主尽欢。
英雄楼,二楼。
两名文士临窗而坐,窃窃私语。
“仲德公,王灿此人果真是不同凡响,一入洛阳,这才多少天,居然拜得蔡伯喈为师,当真是大造化,大运道。”
说话的人身穿一袭青衫,手持团扇,一边轻摇,一边说道。此时正值寒冬,天气非常寒冷,可是此人居然拿着一把团扇,时不时摇晃一下,当真是风骚无比。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和程昱一起紧随王灿,到达洛阳的荀攸,荀公达。
程昱捋了捋颌下长髯,冷峻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公达,老夫早就说过此人不简单,哼,文若还哼哼不信,偏偏要拉着奉孝一起前往冀州,去投奔那纨绔子弟袁绍,真不知文若心中到底想是怎么想的?”
荀攸闻言,一脸苦笑。
程昱可以明目张胆的批评荀彧,可是荀攸却不能。
即使荀攸年近四旬,年岁比荀彧大了五岁,可是荀攸的辈分却是荀彧的侄子,荀攸是晚辈,自然是不可以的。
程昱也是心思通透之人,望见荀攸的脸色自然明白过来,他话题一转,道:“公达,你觉得王灿说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此话何解?”
荀攸不假思索道:“不是忧国忧民么?还有什么解释?”
程昱摇摇头:“公达,你一身所学为兵家学说,擅长揣度战场形势,制定作战方略,克敌制胜而老夫一身所学出自法家,法家乃是帝王御下之法,与帝王接触的时间最多,也距离帝王最近,更加能揣度帝王心思。王灿的一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在儒家眼中,自然是忠君报国,饱含报国之心,而在你兵家眼中也就是字面意思罢了,至于在老夫眼中,哼,这可不是简单的忠君报国了。”
“若是太平盛世,王灿这句话倒还算是心诚之语,但是放在当今乱世,王灿又是盘踞汝南的黄巾贼,你认为王灿会有忧国忧民的抱负,老夫揣测这不过是王灿糊弄那些腐儒的话语罢了。以儒家为肌肤,以法家为内腑,外儒内法,这才是真正的帝王之道,我观王灿此时恐怕又是曹操那般的乱世之枭雄了。”
荀攸一脸惊愕,手中团扇不停的摇晃:“仲德公,恐言过其实了。”
程昱却是微笑不语,没有说话。
“哈哈哈就知道仲德公和公达定然在这里,没想到真被我碰到了,诶,这一路行来,没有酒喝,没有美人儿,可是馋死我了。”
说话的声音有些嘶哑,语气中含着一丝轻佻。
话音落下,只见一个身穿灰色长袍,衣衫褶皱,发髻散乱的青年走了上来,青年面色苍白,但是一双眼睛却如星空一般璀璨耀眼,灵动深邃。
“奉孝,你怎么在这里?”荀攸一脸惊愕,见郭嘉风尘仆仆,一脸憔悴的模样,急忙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我叔父呢?”
郭嘉嘟囔了一声,理也不理荀攸。
他急忙坐下,拿起桌上的酒壶就往嘴里灌。
咕噜咕噜,郭嘉连续往嘴里灌了几口酒,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摇头晃脑道:“美酒佳人,此人生两大追求,有酒喝,真好啊。”
荀攸一把拽住郭嘉,仍旧问道:“奉孝,叔父呢,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