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反倒是大笑，“生在这样一个世道，哪有不疯的！”

“哼，瓷娃娃？女人又何尝不是瓷娃娃。”

说着说着，女人又泫然欲泣。

城隍感觉自己已经跟不上她的思绪了，难道自己多年没有出门，外面的世道已经这么颠了？

不过自己就不该问，城隍内心暗骂一声。

女人突然抬头，神采奕奕，“我忽然想起来了，你们儒家是不是有过一句话？”

城隍内心隐感不妙，大喝一声，“住口！你也配提圣贤道理！”

女人笑着说出下段话。

“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女人笑着问道，“对不对？”

虚无里伸出两条白练似的布匹，飞也似的缠上城隍的脚。

城隍目眦尽裂，“你敢！？”

女人没有理会他，转身就走了，那样子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身后传来骨裂的声音。

高坐神龛的城隍也受到了来自俗世的束缚。

走出庙宇的女人轻轻拍着手，温柔的喃喃自语，“瓷娃娃们，就让腐朽的世俗看看你们的厉害吧。”

她叫巾帼，是古怪神异瓷娃娃的神行者，世俗礼法的挑战者，在她成为瓷娃娃的神行者之前，她有另一个名字，叫顾招娣，不过那属于另外的故事，不是吗？

………………

张君瑞紧紧皱着眉头，连开口给李修生解释的心情都没有，直接从怀里掏出了镜花水月，熟练的打开上司那栏，传话。

“疑，神行”

对面也是很快反应，“明白了，先跑，会有人支援的。”

接着对面沉默一下，镜花水月里又浮出几个字。

“如果实在不行，优先让立命回来。”

另一边见李修生还张着疑惑的眸子，马立命就开口解释道，“这神行者就跟你们异士差不多，都是和古怪神异沾边的存在，不过神行者可比异士恐怖的多。”

“神行者是古怪神异于人世的代行者，替祂们执行人世的权柄，贯彻其意志，每一个神行者都是不可理喻的疯子，而且这些疯子都最少是铸相起步的。”

“如果说异士只是个窥视主人财产的小偷，那么神行者就是亲儿子，这么说能懂吗？”

李修生点头，“那还等什么？跑路吧！”古怪神异的恐怖，少年早在梦中感受过，现在遇见疑似对方亲儿子的存在，那还不有多远跑多远。

张君瑞已经是大袖一挥，拿出几张神行符来了，但是转念一想，遇见神行者拿神行符有点不太吉利，于是又换成了极速符。

张君瑞随手递给几人符箓，顺便告诉曹新，“能走就赶紧走吧！神行者比你想象的要恐怖的多。不是一般人能解决的。”

曹新坐在床上，抬头看向张君瑞，“你拿她没办法？”

张君瑞坦然说，“没办法。”

男人反倒有些释然，笑道，“那我也不打算活了。就是我这些窑工兄弟们，他们可真什么也不知道，你说她会放过他们吗？”

“不知道。”

说完张君瑞就打算走了，开玩笑，谁敢碰瓷神行者啊！

张君瑞以前的伍长就是死在一个神行者手上，神行者杀他，就跟碾死一只臭虫一样，要不是那个神行者疯疯癫癫的对其他人没有杀心，张君瑞估计自己早就折在那里了。

曹新坐在原地，怔怔出神，像是在想着些什么。

李修生贴上极速符，身轻如燕的跑出来。

外面的窑工们无声给他们让出一条路来。

曹新看着屋里的瓷娃娃，她们美的惊心动魄，男人喃喃自语道，“真不敢相信你们会是邪祟啊！”说着，男人温柔的抚摸着娃娃们胸口别着的红花。

娃娃们不言不语，只是一个个身形暴涨，幻形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