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哈欠,看了看手机,都快晚上八点了,这一次午觉睡的有点长啊!
“二月,你晚上有空吗?今晚,能……能陪我喝点酒吗?”
“喝酒嘛?可以呀,去哪?是在你那边吗?”
“嗯,就在我租的房子附近,你看行吗?”
“可以呀!等下我到你那,你再下来吧?”
“好的,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其实……。我们是该好好聊聊了,我们都那么久没见面了。”
滴答,滴答,十分钟后的马路上,多了一对穿着普普通通的男女,他们漫步在夜空下。
平平凡凡的生活,满足其实很简单。两个人,相扶守一生,相依待一世。
“老板来两瓶黄酒,一瓶果汁,再来点花生米,……。先就这些,不够的话,等下再点。”
老板抬头看了眼,笑着道:“是你啊!今天人少,你先找个位置坐,我等下给你们送过去。”
“好的,谢谢老板。”
找了个位置,两人面对面坐下。
“你变了,沧桑了。”
“没办法啊!为了生活,为了家人,挺累,也挺满足的。”
“那你今天怎么想起来喝酒的,以前的你好像都不喝酒呀?有什么心事吗?”
“这,能有什么事呀!这不没喝醉过,今天来试一试喽!”
“哦,信你一回。”
“让你们久等了,两瓶黄酒,一瓶果汁,一盘花生米。其它的还要等会,等下再拿给你们。”
“嗯嗯,好的。”
夹了一颗花生米放入嘴中,拿起碗喝了口黄酒,皱了皱眉。
“不喜欢喝,就不要喝了。”
“以前都不想喝酒,现在想想,那也挺好的。人这一生,也许醉一回就够了。醉的多了,就会变的麻木了。”
“那又为何要醉呢?人清醒一点,不好吗?”
“清醒久了总会迷茫,久而久之,变会有所迷糊。失去了方向,折弯了梦想,粉碎了希望。”
一瓶下肚,头开始有点儿晕,他笑着对她说:“你怎么变成两个人了呢??”
“我变两个了,你这是喝迷糊了。别喝了,再喝会伤身的。”说着准备伸手去拿另一瓶。
“别,让我再喝点。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聊天喝酒了,我想我可能要离开了。”
“你要走了,那去哪呀?回家,还是远行?”
他摇了摇头,停顿了下,然后拿起另一瓶酒,一口气将它喝完。
“如果有一天,我欺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
“骗我吗?可能会吧!”
“那我先趴会,等下叫我。”说完就趴在了桌子上。
女子慢慢地站起身,来到老板面前,问道:“老板,那桌多少钱呀?”
“你们那桌早就付过了,他在一小时前就把钱发我了。他呀,以前觉得我收钱麻烦,就加了我微信。后来,他来之前都会和我发信息,一般他都是在我还未开摊的时候就先和我说,然后转我钱。”
“那他就不怕你不来吗?”
“我有一次问过他,他说无所谓了。主要是因为嫌麻烦,所以先转钱给你。或者说是懒吧!”
“懒吗?那谢谢老板了,我就先扶他回去了,拜拜。”
“嗯,好的。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小心点。”
她扶起他,慢慢地往回走。似乎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他好像还有点儿清醒,并没有完全醉。
风吹在脸上,凉凉的。吹散了那心中的疑虑,也吹醒了迷茫的人。
“这,到哪了?”
“在回去的路上呀。你如果还头晕的话,就先闭着眼睛吧,我会扶着你回去的。”
“扶的动吗?”
“你那么轻,怎么会扶不动呢?”
“呵呵,那行。今天谢谢你了。”
“小事,不用谢。”
又向前走了约百米,前面是一个十字路口,只要走过马路就快到了。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刺眼的灯光,他睁开了眼,一把将女子推向了一旁。
女子随口道:“你神经啊?”
“嘭”的一声,只见一道身影飞出了十余米,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而他的身下,也慢慢开始流出血液,慢慢的往四周扩散。
女子看到这一幕,一下子脑子一片空白。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刚刚那车与自己擦肩而过,如果自己在接近一点,也可能会撞飞吧?
“等等,撞飞的是谁?是他,”起身,连忙向远处跑去。
一边跑,一边用手机打急救电话,“你好,我这里是江山镇北月村西华路十字路口,这里发生了交通事故,有人被车撞飞了,现在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好的,我们马上会有救援车辆赶往现场,你不要移动伤者,避免出现二次伤害。”
“好的,好的。”
“你怎么样了?”
“基本上是凉了吧!”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认真点。”
“我很认真,今天这我。算了,不说了。”
“你刚刚怎么会知道后面有车,我都没看到你转过头。”
只见,他正认真的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默默的盯着她的脸庞。
“用的着这么认真吗?以后有的是时间看呀!”
“不了,够了。人嘛,要学会满足。”
说着闭上了眼睛,轻声道:“累了,我先睡会!”
“别睡,马上医生就来了。”
“可惜了,我……”话还没说完,胸口已经停止了起伏,刚抬起来的手也慢慢的落下。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声音,这是希望的声音。“不知他能否回来?”
车停在了她的边上,从车上下来几个医生护士。
“求求你们救救他。”
“女士,你先让让,我们先看看。”
“心跳呼吸微弱,随时有停止的可能。拉心电图,准备心脏除颤器及相关药物。”
“心跳呼吸停止,准备除颤,第一次,开始。”
……
“第二次,准备。”
……
“第三次,准备。”
……
医生摇了摇头,“等交警过来处理吧!把仪器撤了。我们去看看那边车上的人。”
“吴名匀,你醒醒啊!别睡啊,地上凉。”摇晃着手臂,但无论怎么摇动都没有让地上的人睁眼。
她双手撑着地,慢慢的靠近他的脸,然后轻轻的在他脸上点了一下,然后蹲着,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了他的手机,然后拨打了一个号码。
看了眼那救护车上的字,说道“姐,我是二月,现在你有空吗?可以来一趟县人民医院吗?他出事了。”
“他怎么了?”
“没了。”
那边似乎有杯子破碎的声音,然后过了好久才回话。“哦,等下我就来。”
“嗯,那我先挂了。”
“嗯。”
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回他的口袋里。然后握紧他的手,开始等待着交警。
听到身后有声响,只见救护车载着司机远去,他们很匆忙,似乎忘记了还在原地的他和她了。
风吹过,吹起了那满头的长发,然而却已无人赏。
夜深了,一个人的路口。
突然失去了什么,也想起了什么。
那年,他们相识,却只是友情。
那年,他们相遇,却不再年轻。
那年,他们相守,却还在等待。
那年,他在相思,而她在躲避。
有时,来的太快,难以接受。前一刻还是活着,后一秒却已无声息。
救护车再次到来,接上了他去了医院。在那,她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她由一个男子搀扶,她似乎认识,那是她的丈夫。
在医生将担架抬下的瞬间,她扑了上去,看着他的脸,有的只是心痛与心酸。她曾想过,有朝一日,亲人会离她而去,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她知道,她要坚强,那一个家以后就只能靠自己了。如果自己再倒下的话,那自己的父母该怎么办。他们已经失去了一个亲生骨肉,如果再失去一个,那他们可能难以承受。
慢慢的起身,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那个人呢?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