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的眼神里充满了紧张，李沫果真被自己借来的问心纸给困住了，云烟也真是的，问心纸可问真人之心，竟把它用于一个没有太多阅历的凡人身上。

问心纸会摘选出当事人最纠结的一次经历，加以扭曲，然后再分出一方心魔来与自己论道，败者可能会令这段经历折磨自己的一生，但是用云烟的话来说：“他就是个小屁孩，顶多算是童年阴影......”

也是，心魔对于修为越高的修士起到的作用越强烈，有返虚修士被心魔困扰，失去神智，修为停滞不前，或是性格扭曲化为邪仙，也有修士斩心魔，修为更近一层楼，对仙道的理解也越发高深。

李沫动了，扭曲的面部表情得到缓解，如醍醐灌顶一般，在阿婉的眼前就如同换了一个人，彷佛看透了世事红尘，只见他用笔轻描淡写地在选择一上画了一个勾。

霎那间选择二变了，变成了“你可以选择逃避，做不知情者。”却没有了概率一说。

正视起自己的内心，李沫从来没有在乎过因果，只要自己想做，去做了，那便是正确的答案！

阿婉在一旁鼓起掌来：“为师一开始便看出了你心里有纠结，如何，正视自己的感觉，畅快吧。”

李沫这一刻无比的舒畅，自己在边城经历过生死一瞬的纠结后，竟是差点为心魔所困，所幸在问心纸上得到了答案。

自然是要谢谢师父的，李沫也不扭捏，道过谢之后，说道：“畅快，一下看透了很多事情。”

阿婉拍了拍李沫的肩膀：“等你入了仙道，见识过了更多事物，可别惊的下巴都合不起来了。”

“为师再问你一个问题。”

“你觉得，修仙是为了什么？”

李沫沉思，师父忽然问出的这个问题，自己也没有标准的答案。

“小时候我觉得修仙是为了证道长生。”

阿婉无趣道：“寻常修士也就三五百年寿命，上古九州的修士传说是以元会计算寿命，你觉得自己能抵得过那些传说吗？”

“嗯，小时候我眼光短浅，一个仙人的传说可以在村口老大爷那里传上三代，我却以为修仙只是为了证道长生。”

阿婉好奇地问道：“那如今呢？”

“应当是，想要看遍九州繁华吧。”

阿婉笑的眼泪都快溢出来了，捂着肚子：“哈哈哈，这是你这种猛人能说出的话吗，你在天衍仙宗的考核表现最优异，顶级的灵根，顶级的悟性，却说修仙是为了看遍九州的繁华，你让别人怎么想，哈哈哈哈哈，你真是个傻子，你果真是个傻子啊。”

李沫满脸黑线：“我还没说完呢，容我补充一句。”

“为了能站在师父的头上，一眼便能揽尽九州......”

......

如果有人能路过流离峰，那他一定会看见一个白衣女子正拖着一位年纪尚小、头顶有包的小子去到了流离峰那一大片荒芜的灵田里，给这小子上的第一堂尊师重道的课程。

一把锄头，一袋种子，一日，李沫会告诉你如何在荒地上种出堪比黄金的灵草。

然后他会告诉你，没有修为不要紧，劳动人民最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