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墙干了,就是比夯土墙强,尔等又该如何?”
“韩无病。”
周不死突然上前,也是怒吼道:“汝今天没有看见乎?”
“章少府,还有那一众匠人,他们都认为这墙不行......”周不死压抑的怒火,终于还是爆发了:“难道他涂宁,比章少府还有见识乎?”
“他比那些匠人更强乎?”
“一堆稀泥,它能坚固到哪里?”
“对!”
“就是。”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不过涂宁一直安静的坐在地铺上,他们没有开口,任凭这些人争论。
一旁的陈甲,虽然也没有开口。
但是——
从他的脸色来看,他也有些怀疑。
“我相信宁兄。”
韩无病脖子一伸,朗声说道:“宁兄若是没有把握,他如何敢向章少府承诺?”
“难道宁兄想死?”
整个工棚,除陈甲没有开口之外,剩下的人当中,只剩下韩无病一人相信涂宁。
“宁兄弟。”
蔚山鹿摇了摇头,看向涂宁,道:“不是我等不信任汝,实则咱们浇筑的这堵墙,它的确不如夯土墙。”
说着,他来到涂宁跟前,想了想道:“不如这样,俺们今夜连夜去筑一道夯土墙,然后将那水泥糊在上面。”
听闻此言,其他人莫名一愣。
“对啊。”
“我等如何没有想到?”
“里面是夯土墙,外面糊一层水泥,如此一定能够过关。”
众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个个顿时又激动起来,其实现在对他们来说,他们不再奢求什么赏赐。
他们只想活命。
铜墙铁壁他们未曾见过,坚固的水泥墙,他们也没有见过。
但是夯土墙外糊一层水泥,既与夯土墙有所不同,也能顺利完成任务。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哈哈!”
安静了好一会儿的涂宁,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汝笑甚?”
蔚山鹿疑惑看向涂宁。
“诸位。”
涂宁缓缓起身,拍了拍屁股,然后看向众人,他道:“在下与诸位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在下为何要害诸位?”
说着,他来到韩无病身边,然后向韩无病微微拱手。
“正如韩兄所言。”
涂宁语重心长说道:“在下若无把握,那日怎会主动请缨,难道在下想死乎?”
“若是在下想死。”
“何须这般麻烦,在下找个石头撞上去,不就好了?”
“为何要拉着诸位陪葬?”
涂宁是真的有些意外,自从工棚搬到皇陵司后,他每日除了会给众人讲故事之外,同时也会给他们讲水泥的优点,以及水泥的特性,适合哪些用途。
他觉得,别人可以不理解他,不信任他。
这工棚里的人。
应该信他。
但是——
就是因为白天章邯不相信他,差点当场就把他抓起来问罪,若不是那个叫卢德的术士说,时间未到,现在治罪,不能让人信服,不如按照原来的约定,等到约定的半月后。
到时候若是墙壁足够坚固,超过了夯土墙,该赏。
若是到时候真不如夯土墙,到时候再治罪也不迟。
幸亏卢德站出来说话,要不然涂宁与这工棚的徭役,此时恐怕正在前往阴曹地府的路上。
就是因为章邯以及那些匠人们不信。
所以这些整日与他待在一起的徭役们,也不相信他。
“汝休要在此欺瞒我等......”周不死怒道:“你心里打的甚算计,我等哪里知道?”
闻言,涂宁也有些生气:“那诸位要在下如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