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红显然也是刚刚梳洗过的,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李府伺候丫鬟的裙式,身上还带着潮湿的水汽。
江姝静温和的捏一捏橘红的肩膀,垂眸看向她手里捧着的红木匣子。
橘红立刻双手恭敬的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低声道:
“果然如姑娘所料,那两个人在偷偷摸摸的搜着咱们换下来的衣服,把咱们原本缝制在衣服里的银票都挑了出来!”
“只不过她们没有自己悄悄的昧下,倒是一张张的捋平了放到这个匣子里送到我手上。”
“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江姝静伸手打开匣子,一张张的翻过去,数着银票的数量。
一共十七张银票,九张二十两,五张五十两,三张一百两,总共七百三十两。
一张不少,一张不差,如今都安安静静的躺在这个红木匣子里。
江姝静放下了手里的银票,又问道:
“她们可伺候你近身梳洗了?有问你脖子上的青玉的事情吗?”
问到这个,橘红的脸都有些红了:
“奴婢本就是伺候人的,还没有被人伺候过呢!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意思,先是拖拖拉拉的说姑娘要洗漱,恐怕热水不够先紧着姑娘用。”
“后来又抬了热水进来,非要伺候我清洗,我哪里见过这个架势!嘴皮子都磨破了也说不过她们,被她们扒了衣裳丢到桶里上上下下刷了一遍,现下里还浑身不自在呢!”
说着说着,橘红仿佛又感受到她们两个人,四只手像是蚂蚁一样啃食在她浑身上下的时候,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
这李府里的人真是古怪,一会儿冷得和冰一样,一会儿又热情得让人招架不住。
从主子到丫鬟,都是这样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江姝静没说话,安静听着橘红像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把那两个人如何拉着她入了屋子,如何把她像是转陀螺一样在手里转着,如何一件件剥了她的衣裳,如何给她洗刷……等等说完。
然后,才声音清冷的提醒道:
“玉。”
哎呀!
橘红在心里头拍了拍自己的脑瓜子,懊恼的想着光顾着说这些杂七杂八的蠢事,半点都没有答到姑娘的点子上!
抬眼悄悄的觑了一眼江姝静的脸色,见她面色从容淡定,倒不见恼怒之色。
暗暗放下心来的同时,心里也不由自主的泛起了嘀咕。
从前她也是这般聒噪没有重点的毛病,那时的江姝静也不会与她生气。
但那时的江姝静是笑着的宽容,偶尔还会因为自己吵得她头疼而笑骂自己几句。
可如今江姝静是安静着的,看不出来是宽容,还是忍耐?亦或是不在意?
江姝静安安静静的坐着,她身上新沐浴过后的水汽似乎还能蒸腾着弥漫到橘红身上,可橘红就是觉得自家姑娘离自己很远很远。
这种疏远的距离感,在现下里的黑夜越发的明显起来。
橘红心里想着江姝静和她记忆里的不同,嘴上也没耽误着回话:
“她们也算是沉得住气,明明第一眼就看到了我脖子上的玉坠子,也一直有意无意的瞄着,却硬生生等待我洗完了才问的。”
“说我这玉坠子好生别致,是不是姑娘赏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