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夏依旧提着六角宫灯走在前头,三人往庭院中间而去。夏日的夜晚,晴朗开阔,月色明亮如水,不用宫灯也能很清楚的看到青石板铺就的小路,在鹿鸣酒肆和予生楼中间,是一方空阔的庭院,按主人家喜好布置了各种花卉树木,侧边有一口井口很宽的六边井,月色照拂,井水也氤氲着温柔的水气。
黎老爹来到井边,附夏跟宜秋依旧是在一旁等候。
他拿出那瓶贴着“黄泉引”红色纸条的瓶子,将红绸布瓶塞打开,一阵迷人的酒香四散开来,引来了阵阵风起。
瓶中的酒倒进了井里,同时口中呼唤着“庆忌,庆忌!”不一时,井中便翻滚升腾起来,涌起阵阵水浪拍在井壁上。
忽而,从翻涌的水浪中飞出一匹迷你的小小马车,马车上衔接有黄色华丽非凡的伞盖,上方坐着一个迷你的小小人儿,穿着明黄色衣靴,金黄色发冠,向上驰骋而来。
《管子·水地》:“涸泽数百岁,谷之不徒、水之不绝者,生庆忌。庆忌者,其状若人,其长四寸,衣黄衣,冠黄冠,戴黄盖,乘小马,好疾驰。以其名呼之,可使千里外一日反报。此涸泽之精也。”
彼时这小小人儿开了口:“黎老头,你今儿用美酒唤我出来,是有什么紧急事吗?”
“庆忌先生,夫人出了事情失去了音讯,想劳烦您亲自跑一趟,远去重洋之外告知小姐,请小姐回来主事。”
“就这个?小事小事,我这就走,不出几日定给你带回来丫头那边的消息。”庆忌闻言,还不等黎老爹再嘱托几句,便火急火燎的重新没入井水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黎老爹苦笑一声,果然是如传闻所说性子直冲冲。但愿他能将消息带给予生小姐。
远在重洋之外的陆予生,刚刚结束一天的学习课程,略带疲惫的倚靠在学校安排的女子宿舍的阳台边,她一手扶在铁制栏杆上,一手微撑着下巴。
少女好看的眉眼微蹙,如同这城市的雾气般氤氲着朦胧雾色的黑色眼眸深沉不见底,不点而朱的红唇轻抿着,看着雾蒙蒙的天空出了神。
这里的天空总是一片朦胧,比小南城还要湿润,也不知道阿娘还有鹿鸣酒肆的大家过得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一阵烦闷,不知道是思乡而有所感触,还是这灰蒙蒙的天气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