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泰耸耸肩:“我去时她病得不清,也没见着什么嬷嬷人手,只得一个小丫头面前伺候。这成个什么体统?气得我直想打她,又看她病得那样,不好下手,只好把我的人留下,先给她把架子撑起来。”
“说起来,她一个小公主有什么,丢的也是您的人呢。”
是啊,鲁国公家磋磨一个公主算什么,明明磋磨的是皇帝的脸面。
这话实在诛心,刘贵妃与鲁国公府可是沾亲,看皇帝面色阴沉,自然不能让他再联想下去。
“想来一时不查也是有的,皇上何不关切一番以慰公主病思?再有世子还在外领兵呢,公主过分牵挂也是有的。”
兴安帝没说话,只抬眼看了看刘贵妃。
“还是你去吧。”兴安帝向长泰道,“朕把这个孩子交给你,你常去看看。再有,你既开了府,也做个统御,朕交一个职司给你,挨个儿去看看在京的公主们,究竟何如。”
关起门来谁知道公主们在过什么样的日子,想想自己,未免也是太放心了些。
“臣妹领命。”长泰自然躬身应下。
贵妃一进长年殿,便把手中茶盏变作碎瓷。
“下去,都下去吧。”
掌事宫女百合待宫婢收拾好碎片,便叫人都退了下去。
刘贵妃以手支颐,喃喃道:“气得我脑仁儿疼!”
“娘娘气什么?依奴婢看,今日最生气的是太后娘娘呢。”
百合真是
看别人倒霉总是能有效安慰自己,刘贵妃的怒气果然有了些转移。
宫中与外头一样,素来讲究的是瞒上不瞒下,慈宁宫里一番奏对,如百合这样有势的掌事宫女,早知道得一清二楚。
“公主也不是有意冒犯贵妃娘娘的,就是她想,皇上也不能依她。”
“这倒是。”
对啊,皇上今日还是护着自己几次的。
贵妃心中微甜,气又消了大半。
“可是皇上把照拂京里公主的职司交给了长泰!”
这还不是对我这个贵妃的不信任?
“皇上也是怕您为难,”百合察刘贵妃颜色已有缓和,便栖身到脚踏上为她轻轻捶腿,又道,“京里的公主还有哪些?”
“长泰公主自不待言,昭华公主是秦太后所出,这都是皇上的妹妹。再有小一辈的,怡真长乐永宁公主…”
“您只关照着秦太夫人就是了,别的闲事,理他做什么?”
别人百合不知道,怡真公主是决不能过好日子的,自家主子与先周皇后的恩怨,那是三天三夜也说不清。
鲁国公府这门好姻缘,还是刘贵妃特特为怡真公主找来的。为的就是内宅有秦太夫人!
这么一想,贵妃实在也就没什么好生气了。
“改日还是得教训教训长泰!”
“这是自然,”百合接口道,“这不是娘娘教训她,实在她刚回京,京里宫里的规矩都不懂呢,娘娘教她,也是为她好。”
贵妃终于笑了出来:“好了,你别卖弄了,我也乏了。”
“主子歇歇。”
工部可没料到今个儿高成也会来。
守在公主府门口的不过是个主事,见高成来了,吓得连忙叫人去唤尚书大人过来。
长泰长公主不无讥讽的笑道:“高成,我可是托你的福了。”
高内监也是个妙人:“有福气也要公主赏机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