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还在想那些人干什么去了,突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油的味道,从他的房门口渗透进来。
这是?
靠,他们点火了。
木质的房子再加上油的辅助,烧得很快,火势一下子冲了起来,噼里啪啦作响,从房门口蔓延过来。
洛河感觉这木楼都不一定维持得住多久就会倒塌。
来不及多想了。
他用尽整个身体的力道,猛地撞向窗户,一下又一下,终于把窗子撞破,跳了下去。
落地时崴了一下,脚骨发出来一阵刺痛。
他踉跄的爬起来,走到笼子那边,把所有的笼子全部都打开,督促着那些晕乎乎的小狗们出来。
洛河一手一个一捞,左手夹着哮天犬,右手夹着小黄,别说这两只狗还真有点重量。
院子屋子里都已经起了浓烟,他抱着两狗朝门口冲过去,门被从外面锁住了,这回可不比窗户,怎么撞都撞不开。
不知道是急的,还是被火熏的。洛河满头大汗。
现在不是他一条生命,手上有两条,院子里还有一群,怎么办?怎么办?
不能急,越危险越不能急。洛河强制想让自己大脑冷静下来,想办法。
对了,还有水龙头。
他赶紧抱着两只狗朝水龙头跑去。
谢天谢地,水龙头还有水!用水打湿衣服,捂住自己的口鼻,洛河又撕掉一块来蹭蹭两只狗。
不知道是不是药快过了时效性,还是水的帮助,让两条狗子瞬间清醒了起来。
洛河没有关水龙头,他盯着水流哗啦啦的砸在地上,溅起水花,又瞅了一眼院子里病殃殃的狗们,有的还在笼子里,没有出来。
他正在脑海里面想着把那些狗放到水龙头下淋一淋的可行性。
在他胳肢窝的哮天犬猛地睁开眼,打了个喷嚏,从洛河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在浓烟中,围着院子转了一圈又一圈。
它趴在某个墙角处,朝洛河汪汪直叫。
洛河抱着醒过来,还不懂发生了什么的小黄走过去,不明白它要干什么?
哮天犬低呜了一声,挥动前爪朝着墙角挖起坑来。
洛河看了三秒,突然反应过来,哮天犬这是要挖坑让他们从坑里逃出去啊。
他放下小黄,立刻冲进弥漫浓雾的屋子里找工具,找到了一把铁杵出来,跟哮天犬一起挖坑。
小黄蹲在地上,左看看大火,右看看忙碌的一人一狗,看了一会儿他们俩,似乎弄明白了什么,它瞅了瞅院子里一群要么在笼子里瘫着,要么在笼子外跟无头苍蝇似的乱窜的病狗们。
它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水珠,朝着在院子里四处打转的病狗们汪汪直接叫,跑到一个就近的笼子里,吃力地叼拖起一只狗,放到水龙头底下。
被凉水打了一个激泞,那只病殃殃的狗连喝了几大口水,站起来,朝其他笼子里的狗跑去。
这个示范很有效,院子里那些四转的狗子们,纷纷跑到笼子里去拖狗。
小黄又喊了几只壮硕的大狗,跑过来帮洛河他们刨坑。
洛河转头看了一眼院子,见它们井然有序的忙活着,这一瞬间的感觉,很奇妙,又有一种感动,洛河的心里一阵发软,在这大火中冒出了一丝丝甜意。
所有的狗狗们,好像都像懂得了彼此的意思一样。
刚从笼子里出来的狗狗们,拖着软软的腿,也跑过来刨坑,水泥的墙皮底下,一个人一群狗,在生命的危机下忙得热火朝天。
狗多力量大,不一会儿就出来一个西瓜大小的洞。
洛河一把把小黄塞了进去,他要塞哮天犬,哮天犬不干,退后着朝剩余的狗汪汪直叫。
仿佛在哮天犬身上好像看到了某些影子,洛河苦笑一声,红着眼睛,把身边的狗狗们一个一个的往洞里塞。
其余的狗狗们则一刻不停地刨着坑。
木楼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不断的有木板从上面掉了下来,火势很快袭到了院子里。
现在不仅有浓烟,气温也高得不把人烤焦誓不罢休。
人与狗好像一时之间同频了,大家都在默不作声的在争分夺秒。
从洞里钻过去的狗狗越来越多,留在院子里的狗狗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火势烧到脚边的时候,只剩下洛河与哮天犬了。
这个洞口过狗容易,要过人,还是有点呛。
洛河催促着哮天犬赶紧过去, 它摇着头,不断的拱洛河的脚,示意让他先进去。
“嘭啪!”
“哐当!”
不断有被烧断的重物砸过来。
眼见木楼快倒下来了,洛河也就不浪费时间跟哮天犬谦让了。
他一把抱住哮天犬,往洞口里钻。
崎岖不平的墙皮刮得他的背生疼,身后是轰咚的倒塌声。
这墙不算厚,洛河的上半身已经钻进墙里,冒出了头,他这才发现原来已经到了墙这头的狗狗们也没有停下来,还围在他身边,继续刨着坑。
身后有什么东西砸到了他的腿,很重,很沉,他挪动不了一分。
反正债没还完我也死不了,洛河这样想着,扒开周围的土,把卡在他怀里的哮天犬送了出去。
一并送出去的 , 还有他的手机,以及兜里的那一包白粉。
这一连串的紧张和高强的体力消耗,也许是真的累了,见所有狗狗都安全待在外面了,洛河一放松,两眼一闭,晕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