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大祁律,民告官,不问缘由,先打四十大板!
嘭!嘭!嘭!大棍子打在肉体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但是堂下挨打的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堂上的老爷们一个个默然不语,看不出喜怒,高高在上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丈夫刚死的时候,拽着她的额手告诉她,可以改嫁,但是万万不能让自己绝了后。丧夫之后总是要面对一些恶心龌龊的事,生活的也更加艰难,但是自己都挺了过来。那是因为自己还有个孩子可以作为寄托,那时吃过的苦仿佛也都是甜的,日子过得总是有盼头的,可是现在呢?
四十大棍打完,两条腿早已经肿起来两寸高,来了两个衙役把她架起来,被告不在这里,民告官,官是不用和民同堂受审的。
“堂下何人?所告何事?”堂上的推官声音颇为威严的问道。
“青林县民妇胡李氏,告猴戏班走失拐骗人口一案,并告青林县在职不尽事,纵容拐子逃走一案。”
“可有诉状?”本来清河府也并不想管这件事,但是清河府的推官林俊海力排众议接下了案子,因为他曾经有两个孩子,早年正是有一个孩子在被家里的老仆人带出去看猴戏的时候走失了,这么多年来一直查访无果,如今再次接到状纸,自然再次起了彻查的心思。再者他也看见了那民妇的状纸,写的滴水不漏,字字见血,直指要害,显然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但是在升堂前他就找这妇人了解过情况,对方说是有一个小道士手里拿着一张猴皮在梦里找到了自己,并且托梦教给自己应该如何去写诉状。这不禁让林推官啧啧称奇,更加坚定了查下去的心思。
山林间,四辆驴车缓缓地走在崎岖不平的小路上,这帮人实在是谨慎的很。
到了饭点,驴车在老班主红鼻子的指挥下停车下人,埋锅造饭。
“你说,老班主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到老了还给自己收了个关门弟子?”树林子里,两个戏班子人并排站立放水,其中一个低声询问另一人。
“嗨,老徐都干多少年了,除了他戏班子生意还能交给谁呀?依我看呐,这是老班主对老徐不满意了,看老徐最近飘了,这才给他找了个小师弟,这是要敲打敲打他呐,就是你不好好干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没必要,马上都要把家业交给人家了还敲打人家干吗呀?”其中一人轻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