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连天的紧张的奔波之后,白夜终于得到机会稍稍放松下来,上船之后找他来的那位赵提刑使就不见了,好像是整天都在船舱里不愿意出来,白夜还听到几个老船工在背地里议论新到任的提刑使大人怕不是在自己的仓房里藏了一个歌姬,不然怎么会整天不愿意出来呢?要知道就算是以舒适性为主的官船,整天躲在仓房内的感觉想来也不会太好。但是随即就有人反驳说提刑使大人还带了一位小衙内一同前去赴任,总不能当着自己儿子的面吧。另一个船工听罢哈哈大笑说我之前还见过一位总督的船上玩的是父子三人三龙一凤呢,这算的上什么。再往下去白夜就听不得了,他快步离开了,听到这些污言秽语对于他来说实在是罪过罪过。
这艘官船长大概六丈有余,宽一丈二尺,十分轩敞,船首和船中设置双桅,首尾都是船工还有像白夜这样的人居住之地,同时还设有货仓,中间的四间大房是赵提刑使以及他的家人和心腹幕僚居住的地方。白夜等人的居住条件比那些船工要好上一些,尽管船上装的物资是绝对够用的,但是那些船工依然没有资格动用那些东西,他们一日只能吃两餐饭,包括一些豆子汤还有稻糠饼,可是那些船工们依然十分享受,因为这是在服劳役的时候由官家供给的粮食,据说有的地方需要船工们在服役时需要自带饭食,更坑的地方采用一种叫做包食制,即由船工们自己掏钱给官府,再由官府来采买船工们的生活物资,这可就是耗子遇见猫了,交上去的银钱只够一天一顿饭的,令百姓叫苦不迭。这种现象还不是特别普遍,但是越来愈多的官府在用,以此作为敛财的手段,已经出现了因为服徭役去船上干活结果干的倾家荡产的情况出现了。
白夜穿过狭窄的连廊,想要去船头看一看前面到了什么地方,再去找几个船夫去问一问前面到了什么地界,离临安郡还有多远。
他沿着小过道往船头去,走到船中间的时候看见主房的屋门一响,里面要有人出来,白夜不想老是在赵大人的面前刷存在感,而且万一出来的是个女子呢?就把身子往旁边一闪,躲在檐柱后面,可是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听不见外面有人走过去的动静。心下疑惑间,白夜探出头去看,发现出来的不是赵大人,而是一个半大小孩,锦袍玉带,正站在船边,扶着围栏看着河面上的水波荡漾。
这么小的孩子就会看着河面发呆了?这位看上去就是别人口中的那位小衙内了?这是天生的林黛玉惆怅圣体啊!白夜觉得再躲下去也不是事,鬼知道人家能抑郁到什么时候啊?
他只好硬着头皮走出去,廊桥上很窄,白夜几乎是擦着小衙内的身体过去的,他看赵大人没有出来,就干脆装作不认识,加速通过了。
就当他以为自己已经万事大吉的时候,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孩童稚嫩的声音:“你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位能够降龙伏虎的小道士吗?”
在刚上船的时候,白夜由于自己过于明显和具有特色的身形引来了无数人的注目,在船上他又不好让那位赵大人知道自己还会变形术,否则岂不是节外生枝?
于是他一开始先是被人说是赵大人家的大公子,后来又被人说是私生子,就是船上那位歌姬的孩子。甚嚣尘上的谣言终于惊动了船上的大管家,他说明了白夜是一位除魔卫道的小道士,还说了他的事迹。根本没人愿意去官府举告这里有一位小道士没有去参加什么万仙山大会,准备出征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