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铎,斗胆进言,国师田国翼实乃妖人,为一己之私,搅闹四海不得安宁,僧道绝迹,佛门道观,香火断绝,更兼擅动刀兵,败坏我大祁国运,只为谈一家独大,臣实不忍坐视此等妖人祸害国家,热血丹心,天地可见,倘触怒上意,自该万死,但倘若臣不发一言,有何面目去见历代先帝!”
明亮宽敞的书房里,大祁国皇帝高伯义正在翻阅朝臣的奏折,看着看着,眼前的光线似乎越来越昏暗了,他冲着屋外喊了一声,“来人啊,掌灯!”接下来就听见外面的小太监被呵斥的声音,然后就是他最宠爱的贴身大太监培德弓着腰几乎是小跑着走了进来,但是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看着眼前的光线再次明亮起来,高伯义似乎是心中有所触动,他偏着头认真的盯着眼前这位伺候了自己好多年的老太监,问出了那个让一般人的会心惊胆战的问题:“培德啊,你说这治国怎么才能治的好啊!怎么才算上是治好呢?”
眼前的老太监却微微抬起了一点腰,但是依然让自己的目光低于高伯义的书案,“以老奴的意思,这大祁国就是陛下的,该怎么让皇上您满意,这国就算是治好了。昏庸的君主不求上进,贤明的君主励精图治,二者满意的标准不同,这国家治理的也就不一样,皇上您是贤明之君,所以才会为了这件事情而烦恼啊。”
高伯义听了之后默然无语,“国家就像是这灯啊,越往后烧就越暗,朕,想要让这灯再次明亮起来,可是总是有人跳出来,培德,你说朕应该怎么办?”
名为培德的老太监依然弓着腰,站在阴影里,“陛下此乃驱虎吞狼之计也,尽管去做就好了,有老奴在,老奴来做那为陛下宰虎之人。”
高伯义看着阴影里的老人,这位是这么多年来最难让自己安心的定海神针,他默然良久,在刚才的折子上朱笔御批,“大胆方铎,妖言惑众,诋毁国师,着革去官职,发配定州,非召不得擅离!”
聚丰庄,庄外的道路全部被来往的官人遮绝,能够在这里置办庄园的无疑都是西子城的顶级权贵,能够在这里断绝道路,行事如此霸道的,无疑只有一家,滕王府,西子城真正的主人。
“快,快,都麻利一点,老太君要是怪罪下来,把你们都扒了皮都不够顶罪的。”一位华服的老者,站在高处,对着庄园里的众人指手画脚,颐指气使。其实庄子里的每个人都在按照自己的职责全力开动,反而是这位吆吆喝喝的管事,吵吵嚷嚷,碍手碍脚。
“你们都要死了!马上老太君就要到了,怎么这一段路的帷幕到现在还没有遮好!”
“那边路上窜出来一条野猫,快快打死!快快打死!”
“这边是不是还差了一座香炉!你他妈的能不能快点,点的香对吗?老太君只能闻一种青烟香的味道,可是万万不要搞错了!”
院子的一角,许济急的额头冒汗,老太君不打招呼突然到来,让白夜被堵在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