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圣女的修为到底是什么层次?
难怪那位号称顶级天骄的圣子都屡次在她手上吃亏!
这样的人物是他能得罪的吗?
严沧的内心升起一阵疑问,却又立刻消散。
且不说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他今日的所作所为,已是将这位圣女得罪得死了。
即便有转圜的余地,他也不敢尝试,一想到幕后的那对师徒,什么样活络的念头也立刻断掉了。
人一旦作出了选择,便给自己的选择找出无数的理由。
就如同此刻的严沧。
一击即溃的他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愤然爬起,指着南宫浅予厉声道:“南宫浅予!你竟出手偷袭我?抗拒肃月谷执法的后果你难道不知?你此番回到宗门,是来挑衅的吗!”
即便你惊才绝艳到天上有地上无,筑基也终究是筑基。
一边是筑基,一边是金丹,一边是失了势被踢出宗门的圣女,一边是权势正盛的太上长老,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那就干脆一条道走到黑!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严沧对着一起挨了揍,同病相怜的长髯修士道:“南宫浅予擅闯山门,打伤守门修士,袭击肃月谷执事,赶紧敲响震山钟!”
长髯修士一下没反应过来。
不是,眨眼的功夫怎么就闹这么大了?
管它呢!有严执事撑腰,正好报刚刚的一箭之仇!
他不再犹豫,手掌一翻,便从储物袋中摸出一个巴掌大的青铜铃铛。
此物便是「震山钟」。
震山钟一响,掩月宗上下皆闻,到时候今日之事真就没法善了了。
就在他敲响震山钟的前一刻,远处天空中遁光乍现!
那遁光拖出长长的光流,几乎在一瞬间逼近山门,砸落近前。
遁光散去,显出其中的身影——一名白发苍苍、面容削瘦,但目光炯炯、神色严酷的老者。
严沧松了口气,接着故意理了理道袍的前襟,露出那块在黑月道袍上不太明显的血迹,这才上前躬身行礼:“拜见太上长老。”
事情比想象中的顺利,这位亲自赶来,倒是比闹得全宗皆知省去许多麻烦。
周围一众弟子看见玄鉴,也齐齐低头行礼:“拜见太上长老!”
唯有南宫浅予神色自若,不见动作。
察觉到南宫浅予对此人的态度,林欢和江柔自然也不会行礼。
玄鉴扫视众人,目光没在红叶谷三人身上停留,以他的城府,定然是不会说出“看见本长老为何不拜”“以下犯上”之类的话来。
反而盯着严沧,面色肃然道:“怎么回事?”
“禀太上长老,没什么事……只是奉闻长老之命,想带圣女回肃月谷一趟。”
严沧苦着脸,摆出一副受了莫大委屈,却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的样子:“不知我那句话说得不对,惹怒了圣女,挨了些许教训罢了。”
“老夫早就跟闻断岳说过,你们这帮黑袍,平时看似得力,真到了出力的时候未必就拿得出手?”
玄鉴抬手点着严沧,冷笑道:“如今怎样?就这样的修为还想拿人,难道指望别人乖乖束手吗?真是一群废物!”
严沧连带着一群穿黑袍的肃月谷弟子,纷纷低头挨骂,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玄鉴重重哼了一声,枯枝一般的指头一转,虚点向身侧的南宫浅予,大声质问:“此人被发配红叶谷十年,如今尚未期满,你们为何放她进门!”